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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玲珑劈手将他砍晕,将展言塞到了老大爷怀里:“照我的做。”

老大爷有些不愿意,这俩人搞成这样,好像生离死别一般,谁知道招惹了什么麻烦,到时候要是牵连他可怎么好,这姑娘给的银子确实是多,可是他也要有命花啊。

步玲珑翻身上马,冷冷地看着他:“好好护着他,等过几给他找郎中,之后会有人来寻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她瞧了老大爷一眼,补充道:“而且,那群追兵是没人性的杀手,你若是把他交出去,你也会被灭口,好自为之!”

步玲珑的冷冷一瞥,仿佛一朵从地狱中浴血而来的娇艳而有毒的花,老大爷冒了一脑袋冷汗,心里叫苦不迭,但也只好保证好好照顾展言。

步玲珑一拉缰绳,红枣马又迈开步伐,朝着他们奔来的方向奔去。

展言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冗长而混乱的梦境。

一会儿是在皇宫,他年纪还的时候,父皇整日抱着他玩,好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

一会儿又是太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母妃就是个狐狸精,你是她生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幼的他忍不了这样的羞辱,扑上去跟太子打了起来,却被太子身边的太监按在地上打,太子在他耳边笑:“你这个低贱的东西,你永远也斗不过我!”

然后,好像是父皇将他拉了起来,狠狠地打了太子一巴掌,将他护在怀里,可是一瞬间,父皇又躺在了床上,形容枯槁,声音沙哑:“父皇还是没用啊,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展言想靠近父皇,却怎么也走不近他,正当他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笑着瞧着他:“你这生如此俊俏,那就随我回山上做个压寨相公吧。”

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就是满的肩雨,乌云一层一层地涌过来,笼罩了整个空,她却挣开了他的手,转身越走越远。

老大娘端着一碗药,慢慢地喂给床上的年轻人。

身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个身穿青衣的姑娘,她从老大娘身后探出脑袋,问:“还没醒吗?”

老大娘叹口气:“反反复复的,总也不醒,这又冒了一脑袋冷汗。”

“我来喂吧。”姑娘从老大娘手中接过药碗,开始一勺一勺地喂他,展言吞咽困难,灌进去一半得有大半顺着脸颊流出来,姑娘一边喂一边擦,深感这样麻烦。

老大娘问她:“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去跟你爹采茶去了吗?”

姑娘笑嘻嘻的,撒娇道:“娘,我实在热得狠,都快中暑了,爹就让我提前回来了。”

老大娘有些无奈,本来想数落她几句,但自己的女儿这般撒娇,她也气不起来了,只得道:“你若是身子不适,那就在家歇几吧。”

姑娘听老大娘这么,高兴极了:“娘最好了。”

老大娘走出屋子,回头看她一眼,她又开始耐心地给年轻人喂药了。

老大娘不禁有些忧虑,几个月之前,茵茵大病了一场,本来大夫都救不活了,可过了几,她居然自己好了,只是这性子,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茵茵本来是个懂事又吃苦耐劳的姑娘,病过这一回,却连女红都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田里的活了。

她不知道,屋子里那个杜茵茵,早已换了个芯子,不再是她的女儿,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杜茵茵端着药碗,端详着这个昏迷的公子。

几个月之前,她好像去爬山的时候失足落下,醒来就到了这里,成了茶铺子夫妻的女儿。

杜茵茵简直不能接受,好在这夫妻俩对她极好,她又暂时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只能待在这里。

十几前,她爹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和一袋银子,杜茵茵一见,惊为人,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杜茵茵陡然想起了她看的无数本,这就是经典情节啊,民女照顾落难公子,有了救命之恩,公子醒来,同女子一见钟情,然后经历种种曲折,最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她想得都快冒粉红泡泡了。

于是,从那开始,她就每都打扮得清纯可人,尽量往那公子床边凑,事事都抢着干,期盼公子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喂了大半,也只喂了半碗下去,杜茵茵不禁有些发愁,撑着腮看着他:“你你喝药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她用手帕给展言擦冷汗,见他睡得极不安稳,就叹气:“你到底梦到什么了,也起来跟我话啊。”

她的目光从他的额头一直扫到嘴唇,心里忍不住喊了无数声卧槽,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简直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她又瞄了一眼药碗,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干就干,她兴奋地脸都红了,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就往展言嘴边凑去。

正在此时,床上的书生忽然睁开了眼睛,见一个陌生女子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愣了一下,眉间都是戾气,伸手就将那人推了出去。

杜茵茵一惊,扑通一声把药都咽了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展言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他见到那个姑娘离他而去,心里好像空了一个大洞,他跌跌撞撞地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待到她完全消失,他就陷入了一片荒芜和黑暗之中,这段时间,他每每努力地从梦境中挣扎出来,却好像都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回拽。

眼皮像灌了铅一样睁不开,却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快点醒来,快点醒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他一醒来,却见一个陌生人要轻薄于他。

杜茵茵既尴尬又生气,她,她虽然是抱着那么一点心思,但她总归还是为了他好吧,怎么这人一醒来就推她,她拍拍屁股上的灰,正想先发制人数落他,没想到展言先开了口,还带着点迷茫和混沌:“你是谁?你刚才想做什么?”

杜茵茵被噎住:“我,我干什么了?没干什么,我,我不过是看你吃不进去药才好心帮你的。”

本来展言心中还疑惑不解,见这女子心虚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女子刚才可能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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