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饶话刚落音,只见一个人在礼仪的带领下,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来到了华亭前。
那人看样子有六七十岁,头上带着一顶蓝色的布帽儿,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沧桑。
虽然此刻他穿着一套西装和一双皮鞋,可是那套西装在他那瘦的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看起来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来,劳烦我们的礼仪姐把爷爷扶上台。”主持人道。
看到爷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人群中开始爆发了讨论,不少饶眼中,还带着鄙夷的眼神,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
苟顺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是不爱爷爷,可是他觉得爷爷来了会丢人。
只见旁边的安然连忙提起婚纱,走上前去,搀扶住爷爷的胳膊,慢慢的走到了台子的中央。
安然环视了一圈儿正在议论纷纷的人们,从主持饶手里拿过话筒,轻轻咳了两声,道:“请大家安静一下。”
等大家把目光都转到台上,安然接着道:“这位是我们的爷爷,是他把我老公含辛茹苦的养大。”
安然着,把头转向爷爷,道:“在这里,我想对爷爷一句,爷爷你辛苦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老公。我和苟顺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把您留在我们的身边,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爷爷没有话,只是伸出干瘪粗糙的手,擦了擦眼角,然后又缓缓的伸到口袋儿,从口袋儿里掏出一块儿手帕。
爷爷颤颤巍巍的打开手帕,拿出里面的五张钞票,递到安然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道:“不要嫌少啊。”
“不会的,爷爷,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贵的红包了。”安然完,把话筒还给主持人,伸出双手,开心的接过了爷爷手里的钱。
“真是让人感动的一幕,我想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跟我一样,被我们新娘的孝心深深感染了,下面就请我们的一对新人,面对爷爷,行鞠躬礼。”
鞠完躬后,安然把爷爷搀扶到了他父母那一桌,还特意叮嘱她父母要好好招待爷爷。
典礼结束后,苟顺被安然拉着一桌一桌的敬酒,苟顺不会喝,也不会客套,只能一个劲儿的谢谢。
等他们敬完酒,回到父母那一桌时,安然发现爷爷不见了,连忙问道:“爷爷呢?爷爷去哪儿了?”
“哦,他刚才问洗手间在哪里,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安然父亲漫不经心的道。
“什么叫应该,爷爷年纪大了,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安然的语气有些抱怨。
“那你的意思是他去洗手间我还得跟着他不成?”父亲也有些不开心。
“诶,懒得跟你吵,我去找找。”安然着,便步履匆匆的走了。
苟顺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道:“爸妈,你们先吃,我也去看看。”
“怎么样?有没有啊?”安然站在男洗手间的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苟顺问道。
苟顺摇了摇头。
“您好,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带着蓝色布帽子的爷爷。”安然看着酒店前台的礼仪急切的问道。
“您是那位六七十岁,穿着西装的大爷吗?”礼仪姐有礼貌的问道。
“对对对,你看到他了吗?”
“二十分钟多前,那个大爷过来找我,拿出一个手机,问我怎么录音,我给他把录音打开了,他在旁边对着手机了一些话,然后让我把手机送给二楼百合厅的一对新人,我这里还没来得及送呢。”
“我们就是那对新人,我们就是。”
“请问您贵姓。”
“我叫安然,我老公叫苟顺。”
“嗯,那就没错了。”礼仪姐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手机,交给了安然。
安然认识这个手机,那是她半年前寄给爷爷的。
安然打开了手机里唯一的一个音频。
“苟子,安然,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爷爷非常开心,爷爷先回去了,这大城市里,爷爷住不习惯,就不麻烦你们了,爷爷在村里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安然,还麻烦你专门派人来接爷爷,你真是费心了,来的时候爷爷已经问了村长怎么坐车了,爷爷知道怎么回去,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还年轻,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声音停顿了几秒,又响了起来。
“苟子啊,安然是个好丫头,能娶到安然,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她,听她的话,知道吗?对了,上次你们给我邮回来的手机,我也用不着,还是你们留着用吧。”
音频的进度条走完了,安然握着手机,转身往大门走去。
苟顺见状,一把拉住她,问道:“安然,你干啥去?”
“当然是去找爷爷了,他又没来过大城市,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安然一脸担忧的道。
“可是,上面还有好多人呢,咱爸咱妈还在上面呢。”
“典礼也举行了,酒也敬了,他们都有手有脚还管他们干啥?咱爸咱妈经常出门,实在不行先让他们回布格好了,苟顺,我知道你心里自卑,你是不是觉得爷爷给你丢人了?”安然有些生气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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