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月从书房退出来，小刀耳力甚好，将书房里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小姐，我去抓野兔。”
“你都听见了。”
小刀跟在斐月身后，一起往正房外走，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见，只点了点头。
斐月也不回头看，只叹口气道，“有你在我自是不怕饿肚子的。”
她虽然明知斐文询偏爱斐棠跟斐香，可原身却是自小便十分渴望父爱，被他这么一通训斥，难免影响得她也心情低落。
从正房回安定院的路上，正好路过小花园，斐月心思一动，“进去走走。”
正是快晌午的时候，小花园中极静，下人们都在后厨，前院，正房忙着，连路过的都没几个。
斐月随意在假山后面找了个阴影处坐下，见小刀站在刺眼的阳光下，又拍了拍身侧空地，“你站那作什么，坐这儿。”
小刀亲眼看着斐月从轮椅上下来，又坐到地上，心情依旧是有几分难辨。
加上一看到她的腿，他便想起昨晚，坐下来的时候也离斐月远远的，“小姐的腿是怎么好的。”
斐月仰起脸，眼睛注视着天边的云，淡淡道，“吃了药。”
“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
小刀心下一惊，不说话了。
斐月又看了会儿天上的云，白云朵朵，虽看不见它是怎么动的，但过了一会儿，东边的就移到西边儿去了。
“哎，你早上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可看见老爷了？”
突然，假山后面传来两个婢女的声音，“可看见了，也不知道老太太说了什么，老爷的整张脸都绿了。”
“还说呢！老太太也被气得够呛，说是午膳都不传了。”
她们两个本是路过，说着话儿，声音便渐渐远了，唯独留下假山后面，一脸“原是如此”的斐月跟依旧面无表情的小刀。
这下子，斐月彻底明白了，除了斐文询自身不疼爱她外，这次他斥责她，八成也是因为在斐老太太那里挨了训。
她的心情不知道该是好了些还是更差，关于斐老太太的记忆，原身并没有多少，只是依稀还记得她的模样罢了。
斐月在五岁之前，只见过她一次，这唯一的一次还是她被送往江南，离开斐府的时候。
“我还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祖母，父亲，都不喜欢。莫非就单单是这双腿的缘故？”
斐月低下头，盯住双腿，不由得心中一动，姥姥？
对了，她在京城里也不能完全算是无依无靠！
既然在祖父母这边，她不受待见，她还有个外祖父家可以依仗，只是，在她的记忆里，好像自从母亲嫁入斐府之后，外祖父派人来看望母亲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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