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德帝藏在心中近二十年,却从来不曾与人说过。
李福陡然心惊,不知明德帝这是何意。
一抬头便撞上他的目光,似是他就是想和他聊聊,便没有其他心思。
李福不敢不答,他在明德帝身份多年,纵是有年少时的情份,若非他聪明,也不能有如今的地位。
他知道这个时候在明德帝明前说谎无疑是找死,只得硬着头皮道。
“恕奴才愚钝,不知这有何不同?”
说完偷偷抬眼看了眼明德帝,见他并没有发怒的意思,甚至还示意他继续,这才鼓起勇气道。
“大晋是陛下的大晋,百姓也是陛下的百姓,宁家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为陛下守护百姓,驱逐强虏,不让蛮人犯我大晋半分疆土,这不是挺好吗?”
李福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与为宁家求情无异,必会引起帝王猜忌。
但他若不这般说,只怕明德帝会更加疑心。
当年,明德帝得罪先帝宠妃,他挺身代领其罪时,便是年少的宁国公随父进宫拜见,向先帝求的情,才免了他一死。
圣上心知肚明,自己这时不管说什么都不对,唯有实话才能让明德帝放心。
明德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李福眼神纯澈并无躲闪之意,便是他说的是心里话。
“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沉吟了半晌,才又道。
“且看看朝堂上如何说的吧。”
皇帝转身去上朝,李福悄悄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心中暗道,宁国公老奴尽了力了,当年你助老奴的恩情便算两清了,日后宁家如何便全看造化吧。
早朝之上,兵部尚书,手捧前线战报,要求严惩宁家。
镇国公带头替宁家求情,连带着镇国公一系官员尽皆出列,声援镇国公。
“陛下,前失利纵宁国公有过,但祸不及家人,何况宁国公征战沙声几十年,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还请陛下往开一面,饶过宁国公府众人。”
“臣附议,宁国公功在社稷,这些年为国戍边,谁人不知其战功彪炳,世人都说若非宁家军镇守边关,哪来大晋百年盛世,宁家之功非一些小过便能抹杀的,还请陛下三思,如今宁家成年男子皆已战亡,若再为难宁家女眷,必会让众将士寒心啊。”
“陛下,臣也认为宁国公功劳赫赫,在军中声望极高,不能随意处置,以免引起边关骚乱,使得民心不安,百姓心生不满。”
明德帝看着一个个求情之人,脸上寒意更浓。
他还没说怎么处置呢,就一个个说情,难不成真的是,天下百姓只知他宁家军,只知宁家军保家卫国,却不知这天下是他们宇文家的,这天下还有皇上。
昨夜收到宁国公夫人秘信的人,起初还不解,国公夫人为何要让他们抹黑宁国公,如今看来,她这么做却是最聪明的。
这些人哪里是求情,分明就是火上浇油,若是他们也如此一般,众口一词,还真是会形成,军中只知有宁家军,不知有皇上的假像,必会激怒圣上。
到时,宁国公府众人,必将难以保全。
一个个有些汗颜。
要不是国公夫人事先送信来,只怕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这么多,到时候国公府众人性命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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