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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男子,背后飘逸的长发之上束着素白的发带,高挺的鼻梁,薄唇无丝毫起伏,身穿一袭宽袖白袍,手里握着那柄威力不容小觑的拂尘。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细细的眉毛下一双湖蓝色的双瞳,此刻正如两汪深潭,古井无波。

魏昕夕看的有点惊讶:好一个清冷孤傲的男子!突然,她的眸子对上了对方波澜不兴的眼眸,魏昕夕立马低下头去,安安静静跪伏在地。

她毕竟已是太子妃,刚刚任由对方揽入怀中已是她能接受的最大尺度,过从亲密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魏昕夕没有看到,在她低下头去时,那个男子眼中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可旋即又恢复了淡然冷漠的神态,随着常正威一同跪伏于太子身侧。

这一场刺杀风波,随着四个刺客的纷纷落败而宣告结束。

众人在侍卫赶到押下逆贼清场之后,便又重新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

太子顾文渊此时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并未去看四个已被擒住的刺客,而是径直走向了先帝的棺橔,扑通一声跪在先帝灵前,叩首扬声道:“儿臣向父皇请罪!儿臣无能,未能保父皇灵前肃静,惊扰冲撞父皇在天之灵,儿臣自知自身罪责深重,恳请父皇降罪于儿臣!”

众人听后,心中皆是大惊,尤其是那些操办此次丧仪之人,此刻心中更是惶恐:太子此言明着是说自己有罪,实则是问责他们这些无能之辈未能准备齐全,办好这场先帝的丧事!冷汗倏地便流了下来,连忙附和地齐齐开口:“向先帝神灵请罪!恳请先帝恕罪!”

顾文渊复又站起,转身过来面对众人,声音中充满了无形的威压:“既是冒犯皇室,惊扰先帝,又是意指本王,妄图染指皇位,此番种种,皆为死罪。秉承先帝遗旨,本王决定,明日便将四位刺客斩首示众,凡是审出与其有瓜葛的,一律赐死。至于主理此次法事众人……”

匍匐在灵前的礼部尚书宋国安听到后,立马颤声回复道:“臣有罪,请太子殿下赐罪!”

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礼部尚书,太子殿下缓缓开口:“身为先帝法事的主理之人,你监管不力,致使先帝身后也不得安宁。本应赐你死罪,念在你于社稷有功,又年事已高,本王开恩饶你不死,仅将你贬为庶民,发往贺平,永世不得入京。其他置办之人,同样避不了办事不力的罪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皆罢黜官职,参事的奴才,一律没入辛者库,永世为奴。”

此话一出,魏昕夕心中一寒:贺平之地是贫瘠蛮荒之地,离京都路途极为遥远,宋国安已经年近古稀,怎能受的住长久的颠簸动荡?

太子殿下只以短短几句便给宋国安扣上了不敬先帝的罪名,却又没有直接赐其了断,而是给了他一丝聊胜于无的生机。

这种惩治即使传出朝堂,也只会让百姓称颂这位未登基新帝的宽厚与仁孝,又有谁会惦记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臣呢?

身周一片寂静,魏昕夕不敢抬头,看不到周围众人的脸色,心中暗暗猜测众人所想,把身体伏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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