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心领神会，忙吩咐人去做事。
不一会儿，只见内侍手提木桶而归。
“哗啦”一声响，桶中冰水皆泼向地上浑身赤裸的男女。
“咳咳”，男子率先清醒，看及众人，不顾自身窘境，立即跪地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是她……”指着庆柔，“是她给小人下了合欢散。”
李忠凑近姬御宸耳边，悄声道：“陛下，此人好像是宫外的人。”
“陛……陛……下。”庆柔哆嗦着爬起，忽“啊”的一声尖叫，而后迅速蹲下双臂环胸，想把自己遮掩起来，娇颜上布满慌张和无助。
彭萤在旁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她还真没想到今夜会看到如此“盛况”，还真是解恨。
庆柔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忙又看向姬御宸，“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啊！”脸颊上的红晕未褪，娇颜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清水。
姬御宸对此仍是懒懒地斜倚在椅子里闭目养息。
徐冰清忍不住走向内殿，从屏风处取下两件外裳扔给地上的两人。
两人忙慌乱地穿在身上，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自己的身体，谁也没那个勇气和胆量。
“服侍珍妃的贴身宫女是谁？”徐冰清看着殿内同样跪着的宫女和内侍们。
“郡……郡主。”其中两个宫女哆嗦着抬了一下头，低声道。
“你们可认得此人？”
两宫女摇头，“奴……婢，奴婢们不知。娘娘每到亥时，便不让奴婢们在殿内侍候。”
彭萤幸灾乐祸道：“看来珍妃妹妹总是夜半私会男人，不然为何不让宫人侍候？若不是今夜陛下的突然造访，怕是不会有人知道妹妹宫里竟还豢养着男人。如此一来，这腹中的子嗣也不知……”话未尽，意已明。
此言一出，珍妃不仅祸乱宫闱、欺瞒圣上，还冒充皇家子嗣，罪上加罪。若是往大的方向说，就是藐视皇威、祸乱朝纲，不仅她自己性命不保，甚至连庆国公府都会不复存在。
庆柔哭嚷着：“不，这是陛下的骨肉。陛下！”
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心怜，连跪带挪地爬到姬御宸脚下，“陛下，臣妾也不知今夜是怎么回事，臣妾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陛下明察啊！”
庆柔边磕头诉冤，边暗自思索对策，并没有注意到姬御宸眸中的讥诮和深沉。
或许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翻盘，也或许她以为姬御宸对她尚有几分情谊。
殊不知在这个世上，在姬御宸心中，任何的娇俏可人、美若天仙、倾国倾城，都比不上秦雪卿的那张脸。当然，除了秦雪卿，他孩子的母亲，自己的结发妻子，这世上亦没有哪个女人值得让他垂怜和爱惜。
过了一会儿，庆柔恍又想起什么，怒指彭萤，“是她！是她！是她买通贼人混入书院，企图加害大皇子，并栽赃给臣妾。那人虽已死无对证，但臣妾还是查到了一些证据。那人原先是彭府中人，而后机缘巧合进宫，并混入臣妾的宫里。臣妾早知其身份，之所以没有揭露其身份，是想看看德妃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臣妾没想到，她竟如此胆大包天，派人暗害大皇子。现事迹败露，她怕臣妾泄露此事，故而找来一个男人来侮辱臣妾，还给臣妾下药，逼臣妾做下如此肮脏之事。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做主啊！陛下！”
“你含血喷人！”彭萤怒瞪她，跪在姬御宸脚下，“陛下，臣妾冤枉。是珍妃……珍妃她与男人私通，被臣妾知晓，她怕事后败露，所以才故意栽赃臣妾暗害大皇子，借此除掉臣妾这个知情人。”
徐冰清开口道：“珍妃腹中怀子，断不会惹祸上身去暗害大皇子。若大皇子有个万一，恐怕陛下第一个拿她是问。但若有人心怀嫉妒，栽赃嫁祸，或许……”
珍妃忙道：“是，是。郡主说得极是。”
“你！”德妃怒瞪徐冰清。
徐冰清又是一笑：“至于珍妃腹中的孩子，倒也简单。去请太医过来诊脉，再查一下陛下留宿柔馨殿的时日，依照对比，相信事情很快便会明朗。”
姬御宸眼神示意身边的人去宣太医来。
庆柔心中一惊，这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也确信这是陛下的骨肉，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难安。
适才陛下对她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再加之陛下每次来柔馨殿都是半夜里悄无声息地来，从未惊动任何人，所以她也从未在黑灯瞎火的侍寝中见过陛下的面容。原本她以为陛下忌惮秦家，避着皇后，又怕她太过受宠遭人嫉妒暗害，所以在暗中保护她，现在她突然惶恐起来。
以往总是沾沾自喜地以为陛下对自己喜爱至极，以至于时时宠幸，但她恍然发现只有一日，陛下是踏着余辉、光明正大地前来，但也只是听她弹了几首曲，画了几幅画，待了两个时辰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太医气喘吁吁地跑来，“臣叩见皇上。”
“去看看吧！”
“是。”
太医上前欲诊脉，庆柔突然不敢伸出手，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腹中的到底是谁的骨肉，但到此时，她已无能为力。
待太医诊完脉，又核对时日，忙跪地磕头，“陛下，这……”
“说！”
“启禀陛下，若依照陛下留宿柔馨殿的日子，柔妃腹中的确不是陛下之子。”
庆柔疯叫：“不！不！你这个庸医，你跟彭萤是一伙的。陛下！陛下！臣妾腹中的确是陛下的骨肉啊！陛下每次……”恍似想起什么，又住了嘴。
她原本想说陛下每隔几日，在夜间便会来柔馨殿宠幸她，并无外人知晓，所以不能单单依靠宫中的记录。而她最后之所以闭口不言，是因她怕那人根本不是陛下，若果真如此，她就是背着陛下与其他男人苟合，那她的结局就可想而知。
彭萤嘴角含笑：“贱人！”看着庆柔颓丧着面容，跪趴在地，她心中舒爽极了，一时间却忘了自己的处境。
姬御宸一直都是冷眼旁观，闲闲地看着这一切，仿若这两个女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也对，在他心里，这两个女人的性命对他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