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幼菱安静坐在桌前,看着白须白眉的老方丈煮茶。
茶是君山银针,盏是上好汝窑,怕是其中耗费不少。
像是看出了唐幼菱心中所想,方丈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这茶贫僧所得也不过二两,等了这许久,只为给二位贵人待客所用。”
“多谢空镜大师。”唐幼菱点头称谢,心里却嘀咕,分明房中除了方丈只有她一人,为何说“二位贵客”?莫非,这老和尚真的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个系统?
茶炉已沸,空镜方丈慢悠悠地垫了手巾,滤茶、斟茶:“贵人请。”
唐幼菱看着面前的一只茶盏,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忐忑问道:“方丈所说‘二位贵人’,敢问另一位是……”
“阿弥陀佛,”空镜大师抚须微笑,“不可说,不可说。请喝茶。”他伸手示意。
唐幼菱只得按下不提,端起茶盏小心抿了一口,茶香幽幽,缭绕舌尖,略带清苦却不生涩,回味悠长,她忍不住赞了一声:“真是好茶。”
“能得唐太师家的小姐称赞一声好茶,看来这茶叶是真的极佳了。”老和尚抚掌笑道。
唐幼菱笑了笑,手上不自觉抚摸着茶盏瓷胎,只觉手中触感细腻温润,清凉如玉,“这茶盏……也真是好极。”
“却不知方丈用这好水煮好茶,又用好瓷,颇费一番功夫,究竟是为了与我说些什么?”
“阿弥陀佛,女施主稍安勿躁。”空镜大师微微一笑,示意道,“不如先饮尽这杯茶,勿要白白浪费,错过时候,可就不美了。”
唐幼菱无奈地端起茶盏,继续品茶。
茶水滚烫,她一小口一小口抿了许久,直到终于饮尽杯中最后一滴,唐幼菱放下茶盏,长舒一口气,方才继续问道:“敢问……”
“您的来意我确已知晓,”空镜道,“只是有几句话想劝解女施主,于是请贵人来此一叙。”
唐幼菱心中又惊又喜,“此话当真?住持请讲。”莫非这老和尚真的能掐会算,能给自己驱除系统?
“敢问贵人,这茶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可起初这茶水入口滚烫,您是怎么喝完的呢?”
“那就吹一吹、等一等,慢慢饮下。”唐幼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看空镜却是一番颇有深意的样子,便老老实实回答。
“您所求的,无非便是一个轻松的结果,好让自己回到从前。”
“殊不知,您想要摆脱的那东西,并不是什么坏事,正如手中持了一杯好茶,却只觉得烫手,不愿饮下。”
“茶水虽然滚烫,端之烫手,饮之烫喉,可这是杯好茶。”
“方丈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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