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渊已经不记得他的父亲了,他父亲抛弃他们母子两人的时候他还太小。长大后他也曾幻想过父亲会是个怎样的人,可是看到他母亲这个样子,估计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索性不作妄想。
郭嘉渊很累,却不想回家,一回去肯定是要被他母亲叨叨叨的说半天,他宁愿背着重重的书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出了贫民窟的堕落街,出来是条少有人问津的商业街,大多是卖二三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住着的也都是群为了十几块钱能和人撕破脸的小民小户。
郭嘉渊像不喜欢自己母亲一样不喜欢他们。
他只喜欢施易。
施易就不会像他母亲那样大吵大闹,就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更不会为了考试分数大发雷霆。
施易永远安静。
这样想着,他路过一家药店。这家药店的医生大概是郭嘉渊在这条街上唯一喜欢的人吧。
说药店也不完全,因为这个医生除了卖药以外,还会看病。
他才停下脚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的年纪可能不小了,但因为保养的好,依然猜不出年纪。
男人的模样很好,脸色温暖的像和煦的春风。
男人看到郭嘉渊,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我刚才还说你这几天怎么没来,进来吧。”
郭嘉渊心说是你这边关门了,顺从的跟着男人进了门诊。
药店的面积很小,但很明亮,里面空无一人。整家药店只有男人一人在营业,典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很悠闲。
郭嘉渊记忆中这家门诊开门时间不长,生意也不好,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依然闲来无事就休业。
为什么总有人能赚的少,又活的那么好?郭嘉渊不明白。
男人从药柜里拿出几瓶药物,有肾上腺素阻断剂、抗抑郁剂等,都是针对女性更年期的药,还有点治疗甲亢的。
郭嘉渊接过:“谢谢李医师,这是这些药的钱。”
说着,郭嘉渊从口袋里把一袋子零钱放在桌子上。这些钱有部分是他打工赚来的,有部分是卖废品卖来的。
李医师知道郭嘉渊的家庭情况,也知道这个孩子自尊心很强,要是不收,他一定会觉得是瞧不起他。
所以他笑了笑,无所谓的把钱收进抽屉里:“每个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有个更年期,脾气急躁是正常的,加上你母亲还有点甲亢,所以情绪会较常人更加激动,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像施易。
郭嘉渊心说谁知道这段时间要有多久,他抬头问:“每个人都有这个时期吗?”
“都有。”李医师笑着点头。
郭嘉渊继续问:“那你呢?”
李医师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挂着,只是眼睛里仿佛挂满了冰沙。
郭嘉渊没注意,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黯然道:“你看你就没有,施老师也没有,只有她有。”
低头的时候,他余光瞥见李医师右手手背上有块伤疤。
这还是郭嘉渊第一次注意到李医师手上有块伤疤,但是莫名的,他觉得这块伤疤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李医师显然发现郭嘉渊看向了他这里,随手拉了拉衣袖,就把伤疤遮住了。他笑了笑,“这几味药我去配一配,你坐沙发上休息一下。”
郭嘉渊摇头:“今天不休息了,之前每次在您这坐会都会睡过去,待会回去我妈又要骂我。”
两天后,宋岩坐在了刑侦科办公室里,交代他查到的一切消息,包括唐怀文如何骚扰冯霜,冯霜如何告状,事后怎样被唐怀文弄到小树林里面,又怎样被高鹏救出。
聂松转着笔头问:“你这只是问了她同学猜出来的,具体经过可靠吗?”
“我找冯霜核实过,”宋岩回忆起他当时拦住冯霜后,她沉默的样子——
“别怕,我只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高鹏出事那天,因为你和别人发生过冲突?”
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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