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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是一个勤劳、善良的人。她很朴实,不善表达。可能我们那个年代的爱与关心,都羞于从口中说出,只是通过细琐的事情默默地表达着。

我上四年级,姐姐上六年级。每天天还没有亮,厨房里早已冒着热气,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厨房里妈妈忙碌的身影,我知道我该起床了。妈妈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就去收拾厨房,一会儿刷刷锅,一会儿擦擦灶台。等着我们洗漱完了,坐在饭桌旁了,妈妈才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生活中妈妈的爱是无形的,那个时候她就像是我心中的英雄一样,总是在我无助时,给我力量。有一次放学,我和姐姐,还有王善一路上说说笑笑。王善姐姐提醒我,我的红领巾有点松了,紧一紧,别掉了。我用手把吹歪的红领巾扶正,心想:快到家了,它不会丢的。我就继续走了。到了家,放下书包,妈妈的饭没有做好,我就先写了一会儿作业。马上要吃饭了,我低头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红领巾真的不见了。我赶紧向外跑,边跑边对妈妈和姐姐说:“红领巾丢了,我去找找,你们先吃。”我沿着我们回来的路一路找去,直到王善姐姐提醒我的地方,还是没找到,我只好无精打采地回家了。妈妈正站在门口,问我:“找到了吗?”我沮丧地说:“没有,都找了个遍。”妈妈眼睛一直看着我,说:“不能丢,你先吃饭,吃完饭找找书包里,翻翻衣服兜。”我说:“没有,我都找过了。”姐姐站在厨房门口说:“都提醒你了,还能把红领巾弄丢,咋不把你自己丢了呢?”我叹了口气。妈妈见了说:“先吃饭吧,吃完我和你一起找找,饭都凉了。”

我一直担心着红领巾的去向,边吃饭边想:这要是丢了,明天老师肯定得批评我。吃饭时,妈妈把新菜放在了我和姐姐这边,剩菜端到了爸爸旁边,还一边忙碌着一边说:“来,都吃菜,尽量别剩。”吃完饭,我翻遍了自己的书包,还是没有找到。我心不在焉地整理明天上学的东西,妈妈收拾完厨房就出去了。

天有一点儿黑了,我坐在外面窗户下的木墩上发呆。妈妈从院子的大门口处走了进来,我家院子的大门离房门约有20米。远远望去,矮小的妈妈正迈着欢快的步子向里走来,右手中还拿着一条红色的布。我惊讶地站了起来,难道是红领巾?妈妈看到了我,加快了脚步,举起右手,朝我晃了晃。我赶忙走过去,说:“妈,你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啊?”妈妈边放下红领巾边说:“可巧了,我在路上找的时候,碰见了村南头的元元,她手里正拿着红领巾,说好像是你们三个中的一个丢的,她放学时就走在你们后面了。”我睁大了眼睛,说:“这也太巧了吧!”妈妈说:“可不嘛,正好我说是你丢的,她就把红领巾给我了。”我微笑着看着妈妈,接过了红领巾,我们娘俩儿就进屋了。看着眼前的红领巾,我把它攥在手里,叠了又叠放进了书包里。一旁看电视的姐姐对我说:“以后可长点心吧!”

妈妈也总是能在无形中看出我的心思,多亏有她,我免去了担心,免去了被老师责罚。当时的我认为,世界上的妈妈都是这样的,这些事对每一位妈妈而言都是小菜一碟。时过境迁,妈妈的那份爱,就如陈年老酒,愈久,散发的味道愈香醇。我们会沉浸在其中,并时常的怀念、思念。

秋天来了,天气不算冷。学校中午休息2个小时,我们回家吃饭也来得及。我、姐姐和王善中午匆忙地吃了一口就出发了。过了桥,我们沿着河边上坡下坡的赶路。姐姐突然停了下来,说:“你们两个先走,我的裤兜漏了,两个核桃掉了,我找找,就在这附近。找完我去追你俩。”那两个核桃姐姐已经把玩了有一段时间,核桃被磨的光滑发亮,丢了怪可惜的。我和王善先沿着河岸慢慢地往前走,姐姐小跑着回去找掉了的核桃。小河水很少很浅,但是河岸越来越高,最高的地方离小河得有三米左右。再往前走,我和王善就要拐弯了,我怕姐姐跟不上了,就放慢了脚步,跟在王善的后面。听到后面有人喊我们,我回过头寻找姐姐的身影,左脚还在向前迈,只听“扑通”一声,我从河岸上掉到了小土坡上。我的左脚崴了一下,左手为了支撑掉下的整个身体也崴了。王善看见了下面的我,问:“没事吧!”我试着起来,但腿疼站不起来。姐姐这时候也过来了,皱起眉,蹲下,手扶着上面,一点点跳下来,说:“你往这儿跳啥?不看着点路。”我解释道:“我听见你在后面喊我们。”姐姐把我扶了上去。我的左脚很疼,左手腕也肿了,看来是上不了学了。姐姐和王善轮流背着我,大部分时间还是王善背着我,姐姐根本背不动我。王善背我回家,姐姐去地里叫妈妈回来。妈妈回来了,她俩就去学校了,但肯定是迟到了。

妈妈从我的膝盖一直摸到脚面,摸摸捏捏地问我疼不疼。我的脚好多了,没有刚掉下去那么疼了,最起码可以走路了。妈妈看着我的左手腕处都已经肿了,用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问我:“这里疼吗?”我“啊”的一声紧着鼻子不住地点头。妈妈说:“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她在脸盆里放了点热水,帮我洗洗手腕处,说:“你怎么就自己掉了下去呢?”我把经过和妈妈说了一遍。妈妈让我坐下歇一会儿,接着说:“我今天在地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眼皮跳了一下,随后就看见身边起了一股风,这股风来的很快,它把我旁边的土面卷了起来,卷起来得有1米多高,几秒钟就消失了。我还和你爸念叨呢。不一会儿你姐姐就跑过来了。”我认真的听着,说:“怎么这么悬乎呢!”妈妈说:“我带你去看看大夫,邻村有个看跌打损伤的大夫挺厉害的。”这时候我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微微的一点点疼,手臂还是不敢动。老大夫摸了摸肿的地方,问了我几个问题,就对妈妈说:“没事儿,就是闪到筋了,没伤到骨头。我给你开点外敷的药,她这手臂暂时就别动了,缠上绷带在脖子上挎着,两天一换药,七天能消肿,半个月就好了。”妈妈听了,不放心地问:“她这个会不会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啥的?”大夫说:“没事儿,她这个没有那么严重。”妈妈跟着大夫,拿好药,扶着我,我俩回家了。

回到家里,姐姐把我书包背回来了,还跟老师请了假。我还是有点担心,妈妈说:“这不正好后天就十一放假了吗,你不会落课的。”姐姐说:“明天上完,后天就连放七天了。”我心里好多了。妈妈每天除了洗衣、做饭、去地里干活,还得帮我缠绷带,换药。不知妈妈从哪里听说的生吃小泥鳅鱼可以让筋骨恢复得更好,她就买回了几条,洗了洗,对我说:“老姑娘,你把它吃了,你的胳膊就不疼了。”我看着滑溜溜,像虫子一样的泥鳅,咧咧嘴,说:“呃——,我可吃不下去。”妈妈把买好的西瓜放在菜板上,切了一半,剩下的放了起来。那个时候,能吃上西瓜就相当不错了。妈妈说:“泥鳅鱼没什么怪味,吃完一条,咱们就吃西瓜。”我确实有点抵不住诱惑了,可是看了看游来游去的泥鳅,我还是不敢吃。妈妈说:“你闭着眼睛往里咽,我把它放你嘴里。实在不敢,我陪你吃一个。”我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张开嘴巴,妈妈把泥鳅放进了我的嘴里。小泥鳅没在我的嘴里停留,咕噜噜被吞了下去。这时,妈妈已经把一块西瓜递到了我面前。我大口大口地吃起西瓜来,刚才生吞泥鳅的感觉已经忘记了。只是感觉到,这个西瓜真甜,特别的甜。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了解我,总是在我困惑时,给我最好的答案;在我受伤时,她给我世界上最好的良药。可能是我们娘俩之间有种天然的心灵感应,这感应就应该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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