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郎也发觉了弟弟的异常:“无一郎,葵是自愿的。”
葵离开前的一天,有一郎其实也阻止过葵。
“因为村子里的大家都很辛苦,尤其是中井先生,为了治愈病重的妻子,明明很累却还是一直在努力,我敬佩他。”
与向日葵同色的橙黄瞳孔,闪亮的仿佛把太阳盛在了眼中。
“如果我能做到什么的话,我也会感到非常,非常幸福。”
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
“葵是这样说的吗?”打破沉默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无一郎记得这个男人,他就是中井,在最初葵不愿意离开的时候,他是其中最咄咄逼人的那一个。
指责着“葵你太自私了!那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不愿意!”的时候,这个男人的面容是那么的丑恶扭曲。
现在却不可置信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求原谅。
皲裂的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对不起,我知道我无颜请求你们的原谅,但是还是请原谅我……”
或许他曾有过恶意,也曾真心觉得那是对葵来说很好的选择。
人类就是这样既好又坏,矛盾的结合体。
“你应该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无一郎很疑惑,他只是单纯的陈述这个事实罢了,可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放声痛哭。
偏爱自己亲近的人,这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羁绊。
你伤害的人,也是其他人在意的人。
你在意的人,说不定也被无情的伤害。
温柔对待世界,世界也会温柔对待你,这只是一个理想而已。
对无一郎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他们道歉也好,悔恨也好,死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在葵死去后无一郎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
薄荷绿的瞳孔望向身旁的剑士,感觉到目光的银发剑士低头,对他温柔一笑,还有躺在地上战斗至重伤的黑发剑士。
这个世界,似乎也不是无可救药。
朝阳从地平线升起,义勇的链鸦在战斗结束后已经拍拍翅膀去通知隐来善后。
几位隐单膝行过礼后去和景信村的村长交涉,长义喊住其中一位眼熟的隐,对方是斩杀下弦叁的时候领头的隐:“又见面了。”
“是!长义大人,我叫做后藤。”
对方显然很惊讶剑士能记得他,毕竟隐的存在感其实很弱,这不是贬义,为了保护后勤部门队员的安全,鬼杀队内外部都会特意减少后勤部门暴露的频率,剑士们除非特殊情况,通常也只有在战后才会见到隐。
而这位双刀剑士,加入鬼杀队不过几天,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是临时队员,却已经见过了好几位隐,甚至还记得他。
“富冈大人,请不要再随意走动了,您的伤很严重。”
昏迷前还记得鬼没有被杀,经过隐更细心的暂时治疗,义勇挣扎着醒了过来。
外表高冷的黑发剑士看向浑身染血的长义:“我告诉了无一郎狭雾山的位置。”
义勇的性格不是多言的人,想必是无一郎主动询问。
狭雾山是义勇的师傅,前水柱鳞泷左近次的培育地点。
无一郎还是选择走上猎鬼人的道路吗?
耳边是追着义勇跑来,埋怨着“为什么甲级柱级的剑士们都任性的不肯配合治疗”的隐,还有隐和村民们商议赔偿问题、哭声等等……
包围着义勇的隐也发现了同样受伤的长义,刚才因为对方还站着所以以为对方伤势比较轻,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于是长义身边也围着几个隐,另一边的义勇正在对隐强调自己没事。
隐着急的表情还挺可爱的,无意中发现了恶趣味的付丧神微微一笑:“我也没事。”
然后围绕着他的隐,都露出了更加欲哭无泪的表情。
从长义的剑技中感受到丧命危险的玉壶还在逃亡中,强烈的惊恐传达到了鬼舞辻无惨那里。
通过玉壶的眼睛看到那耀眼的阳炎之刃,本已感受不到冷热的身体升起彻骨的寒意,无惨回想起了战国时代的那个月夜下,站在黑红发男人身后的那个剑士。
令人讨厌的漫不经心的从容,斜眼不在意的看了跌坐在地上的鬼一眼,逆着光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唯有嘴角勾起浅浅的一抹笑,仿佛是在嘲讽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个时候,他鬼舞辻无惨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很相似却又完全不同,战国时代的那个剑士更加冷峻更加强大。
人类不可能活四百年!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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