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温昀廷白天把租的屋子收拾收拾,临晚换上一身轻便的休闲装,去约定的会所。
这间会所温昀廷从来没去过,还以为会是什么平民消费的娱乐场所,下车之后看见金碧辉煌的门头,一辆辆豪车进出,保安冷峻的脸上写着“你消费不起”几个大字,怀疑宋离是不是定错了地方。
大学期间,虽然他们知道宋离家里有钱,是少爷级别的人物,但多有钱却没什么概念。宋离太接地气,没有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矫揉造作的毛病,跟他们吃路边摊去地下台球室,走哪儿都混在一起。直到宋离二十岁生日,邀请他们参加生日宴会,温昀廷还以为是去普通饭店吃酒席,结果人家是在自己家里举办宴会——宋家的联排别墅气势恢宏,花园、游泳池、网球场一应俱全,不论是室内还是室外的宴会,规格和档次都不会让人失望。
经过那次生日宴,温昀廷才真正明白,身边这个好到穿一条裤子的Alpha兄弟是上流社会赫赫有名的世家少爷。身份曝露,宋离不但没和朋友产生距离感,关系变得更近,该去路边摊还是去路边摊,该打/黑球还是打/黑球,弄得兄弟们想跟着少爷见见世面都没找到机会。
因此宋离定在这种地方聚会,温昀廷很诧异,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约五分钟过后,两名室友左春茂和陈译也到了,抬头一瞧这气派的门头,陈译吹一声口哨:“流光消费可不低啊,有钱人来的地方,这档次都是我们老板带客户才会挑的地儿。”
左春茂咬着烟搓搓手:“宋离人呢?怎么还没来。今天喊我们来这里,他这个少爷不买单可说不过去啊!”
就是就是。陈译不停点头附和,还捅捅温昀廷的胳膊:“昀廷,你说是不是?”
温昀廷义正词严,虽然大家也不像学生时代那样靠着生活费用钱紧巴巴的,但宋离这个小少爷拔根头发也比咱们大腿粗,宰,狠狠宰。
三人哈哈大笑,顿时感觉大学宿舍里的气氛又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流光会所门口“刷”停辆保时捷,宋离挎着个单肩小包从车上下来,钥匙扔给门童,潇洒走来。他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一条银链,一身潮服亮眼无比,加上那张英气又不失可爱的脸,不输娱乐圈任何小鲜肉。
左春茂两指含在嘴里吹出响亮的口哨,陈译也在捧:“归归!咱们宋少爷!俊帅无敌啊!少女杀手!”
宋离摘掉墨镜露出一口小白牙,和两个室友打过招呼之后,重点放在温昀廷身上:“廷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温昀廷抬抬手当作打招呼,打量着他,“整这么潮,你这是打算出道啊?”
“怎么样,帅不帅?”宋离把墨镜往T恤领口一卡,冲他眨眼。
“嗯,挺好的。”
得到心上人的认同,宋离心花怒放。不枉他折腾一个下午,又去吹头发又去买衣服,还把他哥公司里的造型师拉出来参考意见。这么费心思为了谁,还不就是为了廷廷嘛!
今晚的节目是先吃饭再打球,三个人跟着宋离,流光是会员制度,门槛还挺高的,年消费达不到百万别想享受尊贵的VIP服务。这也是宋离难得不需要借他哥的身份撑腰的高端会所,他们宋家是流光的大股东之一,小少爷过来,只需卡往桌上一拍,大家都懂了。
听他轻描淡写解释过后,左春茂惊讶:“那也算你家的了?你怎么以前不带我们过来的啊。”
宋离挠挠脸颊,没好意思说是给妈妈管得太狠,压根没机会过来。他们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是标准的流氓霸总式Alpha,宋衍在学生时代烟、酒、车、床伴,什么没接触过?以至这家伙长大之后太桀骜不驯,根本管不住。孙美茹眼看着一棵树长歪了,痛心疾首,把心血都倾注在小儿子身上,从小到大对他的私生活管理相当严格,抽烟喝酒都是二十岁之后才学会,更别提会所这种看似休闲娱乐实则藏污纳垢的地方——宋夫人太在意小儿子,上大学之前可是连KTV都是不给去的呢。
直到大学毕业,宋离才算真正解禁,流光他只来过两回,哪有机会带朋友见世面。
温昀廷是清楚宋离家教严格的,心想宋夫人能把一个儿子管得这么乖,另一个怎么不好好管管呢?买包送的?
四人在定好的包间里吃饭,宋离特地坐在温昀廷身旁,帮他夹菜、倒饮料,殷勤无比。温昀廷看得出他讨好的意图,趁着对面两人不注意,低声说:“你不必这样,我都答应你出来了,就当事情过去了吧。”
宋离眼中闪着激动的亮光,廷廷真是太温柔了!他的眼光果真很好,看上廷廷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廷廷,谢谢你原谅我!”宋离的声音激动颤抖,温昀廷看着自己碗里都堆满了,面子上抹不过去,给他夹一个蒜蓉粉丝扇贝放在碗里:“你吃你的,别照顾我了。”
一顿饭吃完,宋离感觉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身心舒畅。对面左春茂和陈译勾肩搭背,他也想勾住廷廷的脖子,但毕竟心思已经被看穿,再动手动脚的难免让人误会,于是宋离只能忍着,眼巴巴盯着温昀廷瘦削的肩流口水。
八点左右,宋离让人在楼上开个包间打台球,经理为难的说今天单独的包间已经全部订完,只剩下四张桌子的大包间。以前大家出去打台球都是一张张桌子挨在一起,三人都没什么意见,宋离也就算了,让人带路。
这间大包间目前开了两张桌子,他们来了之后第三桌也开了。宋离看了一圈,都不是认识的圈内人,这样也好,碰见圈子里的朋友还要打招呼应付,被拖走喝两杯的话更麻烦。
左春茂拆一副牌:“打什么?花式、黑八还是斯诺克?”
陈泽叹气:“猫子,你就不该问这个问题。给他们挑的话肯定是黑八,每次一杆清有我们什么事儿。”
温昀廷在挑球杆,拿起一根顺手的往怀里一夹,倚着桌旁的石柱:“所以让你们挑啊,我都无所谓。”
“嚯,这嚣张的语气,台球小王子了不起?”
温昀廷一杆子捅过去:“土不土啊!”当年因为参加一次校际比赛,不知是谁喊出这么个土里土气的称号,让温昀廷羞愧到现在,每每被人提起都觉得面子挂不住。
宋离哈哈大笑,手自然而然挂在温昀廷的脖子上:“什么小王子?要叫就叫至尊!”
“呸,还至尊,你怎么不叫海陆双汇?”
左春茂揉揉肚子:“再说我要点披萨了啊!”
最后定下来打斯诺克,他们不是正式比赛,气氛没那么严谨,按以前的老规矩,两组双打,一人一杆用扑克牌计分。抽牌时,宋离一直默默祈祷能和温昀廷在一组,没想到居然让他美梦成真,和温昀廷抽到一样的鬼牌。左春茂和陈译已经捂脸快哭了:“操,又给这两人一组!咱们的规矩还算数吗?他们两个抽中同组自动作废!”
“哎哎哎别过分了啊,你们阻碍我和廷廷相亲相爱几年了,都毕业了,我还是难得能和廷廷一起玩一回。”宋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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