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城后,军队就没有在城中那般拘束,因兜鍪和甲衣过于厚重,因此大部分人都将其脱下放在马背。
顾文渡作为校尉,也不是不同情讲理之人,也由着他们这么做。毕竟这里是大齐境内,可没有人敢袭击三万军队,更别提这支高机动性的军队足足有上万马匹了。
到了晚间,另一个队内的何聪带着一只打牙祭的不知名鸟类来串门。
“这也太惨了,你说咱俩怎么就分开了?”一边念叨,他一边愤恨地撕咬下了一大块肉,“康州和建州中间还隔了一个被匈奴占去的泾州,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还把我分去了以整军纪出名的罗将军手下,这明显就是看我不顺眼啊!”
“可能是希望你少闹腾吧。”与顾文渡同一个帐子的是另一个出身金吾卫的军士,他对何聪和顾文渡还算有几分熟络,也就随意地搭话。
“那里是东胡和匈奴的分界线,东胡这些年被匈奴压得老老实实的,又不敢得罪我们大齐,哪有仗打?”何聪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建州的情况,整个人都泄了三分气,瘫在帐中的毯子上装死。
“罗将军手下的铁骑可是大齐最强的一支骑兵,我都羡慕你!”顾文渡也接过了何聪递来的一个腿,“据说康州的太守冯泰绰号冯太平,只要治下太平就好,我和你一样没仗打。经济决定政治,咱们还没准备好。”
此话一出,两个兄弟都唉声叹气了起来。虽说皇帝和将士们都想洗刷耻辱,但是朝中风向一直都有两部分,主战派和主和派常年争执不休。
边军大多能自保就不错了,若是没有朝廷的大规模补给和增援,绝对撑不起一次大战。
七日后顾文渡和何聪在沂州分别,顾文渡等一万人往东去康州方向,而何聪等一万人往西去建州方向。同时,作为防备匈奴的大门,剩下的一万人前去茱州拱卫京师。
刚抵达康州,顾文渡等人就被冯泰迎了进去。冯泰虽是武将出身,外表却是一个肤色偏黑的胖子,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他请了初来乍到的将领们一顿带着一些肉腥的饭,然后命人将留下的士卒们分散打入了自己的军队中,但是顾文渡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长官,就算是负责此事的长史也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叫什么?”长史见顾文渡长得俊秀,加上他的甲胄和长.枪都不是凡品,也就耐下性子和气地问出声。
“在下原金吾卫勋卫校尉顾文渡。”
长史想要翻名册的手一顿,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文渡一番,颤着声询问:“顾太守之子么?”
“正是。”顾文渡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年近五旬的长史落下了泪,“敢问您是父亲的友人么?”
“没有没有,我哪里能当顾大人的友人。”长史赶紧摇头,“顾太守之子的营地不在这里,请随我来。”
顾文渡垂下眼眸,不明白这康州的冯太守埋着什么主意。
几个跟随顾文渡的金吾卫兄弟也是摸不着头脑,紧紧跟在顾文渡身后。
眼看距离原本的军营越来越远,有人忍不住问出声:“敢问长史,咱们是去哪儿?”
“咱们要去的是难营。”长史虽是文官,但是长期身处边关,骑马也就成了一项必备技能,带着顾文渡等人风驰电掣地奔向前方。
顾文渡与左右金吾卫对视了一眼,“难”字可不是什么好词,这一看就是被发配边缘的待遇让他们心头都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金吾卫出身的士兵家中或许不是大富,但总有亲眷担得上一个“贵”字,因此他们倒也没怎么慌乱。若是情况真的不妙,由家中长辈疏通一二总能解决。
终于,远处总算出现了几间土房。
再近一些,就能看到人影绰绰。
“顾校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有眼尖的金吾卫已经看出这些人是聚在一起,好似在等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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