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珑汇县闹得沸沸扬扬的田月娘案终于告破,县衙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真正的杀人凶手史云正被收押入狱,听候发落。而王九也因为诬蔑他人与知情不报的罪名,被判了三十大板,入狱半年。
周笙也因知情不报被打了三十大板。
大家都清楚这些事情的始末都是周笙一手造就的,但他厉害的地方就在于知道一切,却又让自己干干净净,不沾上半点泥腥。
他没有让史云正杀了田月娘,也没有明言让他收买王九,嫁祸给王绪,如果不是史云正自己执念太深,这些事情可能都不会发生。
而周笙只是作为幕后者,在推波助澜。
可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以王娘子的为人来看,也难说将来不会闯下祸事。
律法不能判周笙有罪,但道德又不能说他无罪。
但这样的判决曾有才也存了私心,可能是因为周大人,也或许是觉得周笙的遭遇很可怜。
千澜和沈寂都默契地没有过问,他们都觉得这样的判决最好不过了。
王绪洗清了冤屈自然被放了出来,来不及多想就得到了王娘子去世的消息,他首先竟觉得有那么一丝解脱。
之后才是失去至亲的痛苦。
曾有才安排伍云天把案情经过誊抄了一份,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府衙。
府衙第四日就传来了加急文件,判了史云正斩首。
这当然就是后话了。
……
从县衙走出来时街头已经只剩下寥寥数人,秋风混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县衙外的银杏树已落了一地的叶子,为这枯寂的季节平添了几分寥落。
昨夜下了雨,地面此刻还是湿的。
千澜将裙摆理理,准备去得真堂找廖瑜,她今日答应了要和他们兄妹一起去白马寺上香的。
而且之前廖瑜说有话和她说,因为县衙的事情耽搁了,正好今日找他聊聊。
才下了台阶,却从东角门那里驶过来一辆马车,停在了千澜面前,近墨在前头赶着车。
沈寂撩开门帘,探出头说:“上车吧,我送你去。”
千澜拢了拢衣袖,正想拒绝,近墨已经将马凳放了下来。
沈寂又道:“正好要去一趟你外祖父的医馆,顺路。”
千澜对于顺路二字素来没有抵抗力,没再扭捏,提着裙子上了车。
马车缓缓的驶动,带起车檐上挂着的铃铛叮当作响。
千澜打量这车内的一切。
织锦的靠座上绣了青竹的花样,绣工很是精致,车上没有别的装饰与家具,除了两旁的座位,中间只有一个黑色的矮几上放着一套白瓷茶具。
看起来简直低调且有内涵。
沈寂在斟茶,白茫茫的雾气升腾,有一股暖意也跟着升起来。
在摇晃的车里烧水,却能做到滴水不漏,真不知该夸近墨会驾车,还是该说沈寂茶艺好。
在车里默了一会儿,千澜试探地问道:“不知大人去卑职外祖父那里有何事呀?”
沈寂并未抬头,但低沉的声音传来,“看病。”
“啊!”千澜不是很敢相信,“大人您生病了么?卑职咋觉得不像呢?”
沈寂抬头看她,顿了顿别来脸,“以后私下在我面前无需卑职卑职的自称。”
“哦。”正好她也觉得别扭。
“你与令萱备着何时回京城?”他低头专心地用开水烫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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