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绿茶能屈能伸,林溪哇的一下咳得惊天动地,口中血水溢出,从胸襟滑落沾染到裙裾,她随手擦了把,摇摇晃晃的跪到离渊身前,两手一揖,长长拜伏下去,“师傅,徒儿为何在这里,唤青绫来一问便知。”
书里的剧情林溪不可能全部都记得,但到现在她也回忆起了一个小小的片段。回归后的灵溪于某个节庆日偷偷溜到离渊房间想给他准备惊喜,她被房里琉璃剔透的灯吸引了注意,不由自主拿到手里细看。
恰逢离渊回房,离渊紧张抢灯之时,亦是出手伤了灵溪。
离渊质问她为什么在他的寝殿,斥责她拿聚魂灯想做什么。
听闻这灯名,灵溪自然就知道里面聚的是云舒月的魂魄。
这本书本着感情极尽错综纠结的原则,每个人物都是遇事不解释,用惨然一笑表达被误解的心碎。灵溪放下狠话,她就是想毁了聚魂灯,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以自虐妄图虐到对方?
林溪不敢苟同。
但现在林溪觉得可能有某种力量想要把剧情拉回原轨。书中可没有太子横插一脚来搞事,手段还这么low。
当然可能由于信息不对等,毕竟在君烨的认知里,灵溪确实是心肠歹毒害了云舒月一次,那一次离渊便一剑刺心。这次先入为主,自然会认为她还要下黑手。
再者,以灵溪的性子,极有可能就是对着师傅惨然一笑——我就是想毁了灯,你杀了我啊?
所以不会扯到他身上。嗯,逻辑很完美。
可惜此林溪非彼灵溪。
林溪仰起脸看着离渊,哽咽道:“师傅,不如您让徒儿离开天界吧,那样就不会再碍了太子殿下的眼。”
君烨自然是诧异的,但也不至于乱了阵脚,一个婢女而已,还是她的人,证明不了什么。有前科,惯犯,洗不干净的。
君烨看着她,心底嗤笑,就这样心肠歹毒,装模作样的女人,离渊竟然几次三番维护,难怪云儿对他心灰意冷。
虽然不屑,君烨还是接过话来:“不知上神是何意?”
离渊看林溪面色苍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像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脸色也越来越冷。给青绫传了讯。
林溪适时露出惨然一笑:“分明是殿下差人让我来这离光殿找师傅,又如何有此一问?我知殿下对云医仙用情至深,恼我害得她魂飞魄散,可我并非有意,我与她无冤无仇,如何要害她?您和扶宁公主为此几次三番出手伤我,我给您解释,您不信。您说除非我以死明志,否则还连累师傅叫整个天界看不起,损了他威名,我便跳入混沌之中。我连死都不怕,您究竟还要我如何?”
君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色一变:“上神,话可不能乱说。”
离渊周身的气压瞬间又冷了几个度,一向淡漠的眼睛,带着无尽威压看向君烨,“此事当真?”
林溪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红着眼睛,抽抽噎噎:“那段时间,师傅几乎不见踪影,我法力不及您,只能日日躲在云清境里……”
这可是实话,那时候的灵溪害怕外界的指指点点,忐忑不安,顾影自怜,可不是日日躲在云清境等师傅?
青绫及时登场了,把遇到太子,帮忙传话,如实说了。
那就“真相大白”了。
大家都会先入为主嘛,太子不是觉得她有前科,这次没人会信她吗?行,现在你也是有前科的,且证据确凿,可有人会信你?
之前的事离渊心知吐明,她哪来的前科,而且灵溪孤身跳入混沌之事,一直是离渊心中的结。她身入混沌,又元魂重聚,此事牵连甚广,有些秘密已经瞒不住了,至少裴夜去过无尽海,该知道的已经都猜到了。
若是被君烨逼的,那可真是触了离渊的逆鳞。
离渊一挥手让君烨离开,他神色稍淡了些,弯腰把林溪扶了起来,源源不断的灵气渡入她体内。
“谢谢师傅。”林溪小声嗫嚅,“我没准备说出来的,可是我现在连个凡仙都不如,我真的怕……怕再有下次我就彻底回不来了。”
她眼睛都不敢看他,偷偷瞄一眼就赶紧低了头,怕他生气。
“是为师误会你了。”离渊叹口气,“既是事实,有何不能说。”
离渊帮她疗完伤,就让她回去了,自己则出了云清境去找天帝。
林溪神清气爽的眯着眼欣赏着沿路风景,掸了掸衣裙上从离光殿带出来的不存在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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