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赞歌,孩子是人类的希望,老人才是社会的基石。”俞升接着说,“遇到大的灾难,就如此次。就算我们的智力再高,被第一时间转移的都是年迈的科学家,有的甚至没有思考的能力。你说你浪费人力去做这件事儿有什么用,没什么用的。可,这件事情依旧被墨守成规的延续着,不信我们到我你们想去的终点看一看。年轻力壮的人会有,可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俞升继续说着,用手指有序的敲击着陈陌的手背。
“其实孩子的比例会更高,因为年迈的人总是看得开,自我牺牲的可能性更高。海德尔的观点不符合人类的发展,可我更喜欢。”俞升接着说。
“二爸,我们难道不是个普通的、路过的、啥也做不了的幸存者小小小队吗?一定要把这件事儿扯到人类繁衍与物种基石这么高的层次上吗?感觉就要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陈栗。
“栗子,我们不可能永远年轻,你现在年富力强、这件事儿理你很遥远。可,那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归途。我们总要坚持某些事儿,为了某些事儿而退让,”俞升敲了敲陈陌的脑袋,后者保持着沉默,就是不回应。
俞升皱了皱眉,眯眼,“当然,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别往心里去。”
“你特别拿出来说这个事儿,像是随便说说嘛?二爸我们第一天认识吗?”陈栗话比脑袋快,被陈杰掐了一下肩膀才反应过来,立刻转了话锋,“…我误会了,我一直以为枣儿哥应该是个圣子的好苗子,没想到咱们的圣父大人已经在这里了。哈哈哈哈。”
陈栗笑得很干。
兆青没听到这边的对话,把手擦干净。瓦连京已经缝合完毕,换兆青第一次给缝合线打结。
“手很稳,不错。”瓦连京看着那个结说,“你有点儿天分,急救的书先放在一边儿。我给你找些入门书看,如果你能背下来,我就教你一些东西。”
“你真的同意了?”
“嗯,这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如果你放弃一次,我就不会再教你了,专心做个厨子。”瓦连京很怕麻烦,也懒得说话。兆青明示了好几次,他只是搪塞的扔了几本谁都能看懂的急救书籍。没想到兆青确实是一有时间就捧着看,回拿手边儿的东西做简单的实践。
“有一种进了大学校园的既视感,还是实习课?”陈杰摸着下巴。
“现在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我并不喜欢上课?”陈栗也木着脸,余光看着陈陌故意开着玩笑。
陈陌一直不发一言。
此时,陈陌终于看向俞升,用中文清晰的说着,“俞升,我只说一次,当着我一家的弱智和队友说一次。你有你的坚持,那是关于你背景被树立的道德理念。我选择了你,我必须接受。你可以继续影响我的决定,我们在一起了,这是你的权利。可如果伤害到我的人、包括你自己,我决不妥协。那时我说走,就走;我说杀,就杀。保护他们几个人的生命,还有你的,这是我的义务。这不受任何法律、道德、人伦和所有约定俗成规矩的束缚,这是底线。”
“你是我的命,他们是我的债。如果把你和他们摆在一起,我会选择救他们。失了你失了命,左右我陪你。我支持你的决定,不是因为你智力比我们都高、说的都对都有道理。而是我信你,请你务必,把底线抬到和我一样的位置。在此之上什么都可以,在此之下,是你也不行。我是老大,这是我的义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突然把你绑到公海上,多荒唐也都成了真,你很不恨我我还是不确定。我爱你的,我本可以私下和你说这些事儿。可我也必须做一个承诺,他们都知道的承诺,如果有一天…我没保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我应该已经死了。他们活着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权踏着我的尸骨去找你,你最好庆幸你那时已经跟着我死了。”陈阳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这么重的话。
气氛不对,兆青手上的血还没洗就走到了陈阳身边儿,不知道这话怎么就说的这么严重了。
陈阳使了个眼色,摇摇头让兆青别多嘴,其他人也都是一言不发。海德尔他们那边儿的幸存者也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着东方人们的表情突然都这么严肃。他们听不懂这一长串的中文,感觉似乎说着和他们完全无关的事儿,却又与他们息息相关。
“很明显吗?”俞升紧皱着眉。
“嗯,很明显。”陈陌不知道他们最终是否能走到海南,路程太远。也许他们所有人都会夭折在半路,也有可能埋没在终点,“但是我同意了,我们的目标依旧不改变。我喜欢你,我信你,结果我背着。”
“我并没有想暴露栗子和枣儿,你不相信我?”俞升不明白,他似乎一直能感觉到陈陌喜爱他,是毫无来由澎湃的感情,从身体到思维。
“我相信此时的你没有,你相信永久的你吗?你看似博爱,却没有牵挂啊,俞升。”陈陌点了点俞升的胸口,陈陌凑到俞升耳边,后面的话只说给了俞升听,“我是你的牵挂吗?即使你和我做//爱,你会为我而死吗?”
“我…”俞升可见的慌了,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喃喃说,“我没…恨你。”
“也许吧。”陈陌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苦笑。亲昵的拿额头蹭了蹭俞升的额头,抵在上面,“俞升,我愿意主动为你改变,不需要你旁敲侧击的给我下暗示。你呢?什么时候才能主动为我改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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