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二孤零零的望着远处仍在缠斗的两个黑点一样的人影,那二人手下一个色彩洋溢,一个光芒柔缓,动作快到一个眨眼就要错过上百个来回,乙二竭尽全力才能在每一次眨眼后看清两三下。
太阳已经高挂在了当空,还有不多时便要到正午,乙二脖子上的性命之虞已然不知所踪,他心想应是超出了可控的距离,或是说柳尘普已不能再分出一丝一毫的心力来关注他,总之乙二现在算是恢复了自由之身,他可以随时离开,可他却不愿意了,就像是亲身投入到了一个故事当中,不能亲眼看到结局,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二人的战斗让他彻底感受到了自己与他们之间那道不可能逾越的鸿沟到底有多么深多么宽,反思他这一年多来的安逸,是不是已经丢掉了曾经那个真正的自己,那个自己和柳尘普很像很像,可又有些心生惭愧,自愧不如。
这片土地上的风尘越来越大,因为那把剑和刀的缘故,四周很大范围内已是百草凋敝,寸土不生,一股股凌冽的罡风将地面刮了一遍又一遍。
若是从更远的地方看过来,这里本该有道一碧千里的风景绿线,然而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就如被一把从天而降的大勺子挖了一下,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夕阳挥刀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柳尘普的剑,他的力量未有衰退,落在柳尘普身上的每一刀都被卸力到了一旁,才有了这里连绵不断的猛烈罡风。
柳尘普的剑虽然变慢了一些,可落点却变得更为刁钻,一剑衔接一剑,可以每一次都刺劈在同一处地方,夕阳如果不去搅乱他的节奏和规律,恐怕用不了多久他的鬼武体魄便会被彻底粉碎,所以那把刀只能以更快的速度去运行,再也无法遵循任何章法。
远处的乙二为了看得更加清楚,情不自禁的越走越近,当猛烈的罡风像是拳头一样刮过他的身体时,乙二忍住疼痛停下了脚步,这里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距离,再往前走很可能就会皮开肉绽,甚至粉身碎骨。
乙二驻足停留准备继续观看,毕竟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他也希冀自己能够体悟得到一些更深层的东西,然而刀和剑在又一次交换打击后就同时停了下来,令他不免会有些疑惑,心想这俩人是不是感到累了?
只是下一刻空气骤然紧绷,时间仿佛凝固,有一种大劫将至前的万籁俱寂,就连乙二这种境界的人也能瞬间明悟过来,这一停,便是要一决胜负,要生死离手。
这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已经许久没有响起过夕阳的怒吼声,吼声也许是他为了激发自己的战斗方式,就像沙场点兵时的响亮口号有着驱散恐惧鼓舞士气的效果,又如茂城街头随处可见的打架斗殴,人人都是挥出一拳便要破口大骂一句,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未曾克服的本能,这种本能源于内心深处从出生之时就藏匿起来的野性,准备随时占领这具身躯的控制权,这股野性便被修魔者们称之为獗,而他们本身的存在就是器,这就是器獗的真实含义。
甫一停手,二人立马仓促调息起来,夕阳的身上刻满了血淋淋的剑痕,此时这些伤口已然不能再次愈合消退。
而被无数小剑所覆盖的柳尘普,仅留出口鼻和双眼的缝隙,在停手的刹那间向外冒出汩汩的血水,那些不曾停止流动的剑影当中有的小剑已经折断,有的小剑严重卷曲变形,虽然这件由无数把小剑所组成的仙器已经卸掉了绝大多数力量,可还是有不间断的余劲一股股的渗透进去,在他的体内逐渐积累壮大,直到这时集中爆发了出来,可想而知他的伤势一定要比夕阳严重许多,在这场战斗中明显处于下风。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