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的黑衣人此时已头冒冷汗,伤口处又渗出血来,张愔忙让人去请郎中,又让人倒了三杯水,语重心长的说:“每个人的命都是珍贵的,别动不动就说赔命,若你死了能换死的人活过来,那赔命就有意义,否则你应该想的是能为生者做什么,替死者做什么!”
在张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黑衣人终于和盘托出了。黑衣人自诩是在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这些年得到的钱财全都散给了贫穷人家。这次是打听到方家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前来窃取,打算当些银子给村里无儿无女的老人用。
火不是他们放的,他们沉迷于寻找宝物,一时都没发现着火了,不然早逃走了……
不过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们无意中放的火。
张愔一直凝视者他们的眼睛,留意他们的表情,直觉告诉他,他们没有说谎。张愔道:“这件事我还会再查明,不过你们就只失手过这一次吗?刚才你们说的偿命又是指什么?”
黑衣人眼里拂过一丝自责,说:“既已向你坦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从未失手,就是昨晚栽在你手里了,你的功夫我们哥仨佩服。虽未失手,但八年前也让一位老人无辜丧了命。”
他顿了下,愧疚的说:“我们的本意是运走他家的布,那晚夜里风很大,我们一不留神没稳住烛台,烛台被风吹倒了,没及时接住,那四周堆满了布,火一下子就点着了,瞬间越烧越大,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只能抓紧时间逃走,尽管我们有扔石头提醒那家主人……第二天打听,他家老人在那次大火中丧失了。”
张愔怒道:“错!你们当时要是选择救人就不会造成悲剧了,你们的罪过也能被宽恕!”
黑衣人认同的说:“事后,我们哥仨也一直后悔,好几年没有再干这个,甚至不敢踏足原城。本想着这次干一票大的,从此金盆洗手,却没想到又遇上了这件事,还遇到了你!”
“上次的确是我们的疏忽,我们对不起那家人,但这次实属不是我们的错。”另一黑衣人说道,“不过那年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们……”
“失火的事怨不了别人!”一向稳重不开口的黑衣人突然打断他的说话,“我们已经和盘托出,张大人,你看着办吧!”
张愔觉得他们还有所隐瞒,便继续盘问:“你们还记得那家是谁家吗?主家姓什么?”
“姓舒!”
张愔瞬间愣住了,震惊的瞳孔都放大了,一个猜想爆发在他脑海里:该不会是……
黑衣人继续说:“张大人若能替我们找到他家,我们愿意为多年前的错误弥补,登门道歉、经济赔偿、任打任骂。”
“姓舒,布匹,老人丧生……”张愔轻声自言自语,回想起青霓讲过的盛世:家中经营布庄生意、十岁那年一场大火、祖父没了……全都吻合了。他怨恨愤怒的看向三个黑衣人,是他们,就是他们,让青霓经历了本不该经历的磨难,青霓受的苦是他们带来的!
黑衣人渐渐的没有说话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瞬间觉得面前的张大人没有了方才的冷静沉着,温和的目光充满杀气!
心疼青霓的心情让张愔控制不住的把一拳打到一个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摔倒在地,口吐鲜血,一颗牙齿也落了下来。黑衣人淡然道:“舒家是张大人的本家吧!这一拳我挨了。”
张愔满腔的怒气没处撒,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青霓无奈生活在小竹屋的情形,挣扎生活在明月楼的情形不停在他脑海盘旋……他似乎都能看见,想到她曾以悲伤的、迷茫的、绝望的样子蜷缩在世间某个角落,他就感同身受的难过,心疼极了。
哪怕他们是失手……他们只是失手……
张愔冷静后又回到审讯房,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不该动私刑,但你们无法了解你们那次的疏忽,让一位姑娘受尽了苦头!实不相瞒,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所以……但我会客观调查此事,按律法办事,不会因私误公。”
“原来是张大人的妻子,难怪张大人会如此冲动,张大人公私分明又有情有义,高风亮节十分佩服!”这位被打的黑衣人对张愔反有了欣赏之心。
张愔转身离去,让郎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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