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被选中,我此生便别无所求了,”她瞳子晶亮,眼底期许,又问,“琅,你呢?”
话问出,身边人却一时无答。
莲转头,便见成琅有些愣怔的样,伸手拉了下她袖子,她眼珠转动,抿嘴笑,“好啊,我还以为你不想被选中呢,这才听我一说,便想得出神啦?”
成琅回神,慢了半拍才晃晃手,方才莲的话才入了她耳朵似的,她眼神微动,敛了眼里情绪,只笑,“你才多大,便此生了?”
“你不懂啦,”莲脸红红的,“反正,反正这便是此生最大心愿了。”
成琅笑了下。
莲低头似看了看自己,脚尖轻轻踢了下白玉石阶的路,说:“……其实我知道的,这次我选不上的。”
“嗯?”
“想想便知呀,”她看着成琅,有种她太天真的无奈,给她解释,“那可是前殿,是侍奉殿下的啊,便是殿下为着妱阳上神不会选那些仙娥姐姐们,也轮不到我的我连洒扫的活儿都才做不久呢,哪有资格侍奉殿下呢……”
她一脸颓唐,成琅便扯了个笑,“这么说,我更不可能了我连洒扫的活儿都且才堪堪做好呢。”
莲心性纯直,被她一说也笑了,她伸手戳了下面颊,取笑成琅,“哪是你做的了?分明是人家那厉害扫把做的,连自己扫把功劳也要抢,羞不羞。”
“扫把也是我做的呀。”
“那好,到时你侍奉殿下,也做出个侍奉的法器来?”
成琅哼哼了声,颇是牛气的,“未尝不可。”
她下巴扬,一派睥睨之态,莲大抵头次见识到这般厚颜之人,愣了下,与她对视一眼,二人都笑起来。
这般聊过后,莲似乎恢复不少,先前的激动少了许多,虽依旧抱着期待,但已敛了许多,二人分开时她还安慰成琅,其实选不上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们还在一处。
“宫中我只和你最好,”她笑得梨涡隐隐,“我可不想和你分开。”
成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不由落了下去。
莲说,观止是因妱阳,是以才在灵霄宫中选一宫娥侍书。
这是她早早料到的。
且在容华池宴那日便见过的,他与妱阳二人,居于高坐,二人相处得宜,看起来登对非常。
她应知道他们心意相通,终有相爱一日的。
只是……
低低头,她眉心拧了下,大抵是不习惯这样的观止罢
她追逐他时,他常常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那时节,她真以为他天性如此呢,如烟,如云,如寒露,也如山河。
没想到他亦有这般……面貌。
这“不习惯”让她颇是不爽快,早早让那扫把完工后,索性在树后窝着眯了一觉,想着想了再摇一卦,既攒功德之路漫漫,或许她可不那么急于求成,窝在这宫中一隅,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神木树下,她枯瘦身形倚在树干,日光洒在她面上,神木略略移了几片叶子,遮住了照在她脸上的光。
略略想通后,她不知觉睡了去。
少有的,她梦到了妱阳。
她们仿佛回到了从前,妱阳叫着她师姐,丹凤起着哄让她叫她一句师父听听,他道说成琅自己不大一个人,偏在妱阳跟前架势十足,倒真有点半师的意思。
成琅嫌他胡闹,牵着妱阳,“往后最好离这厮远远的,他是个混不羁的,你要找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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