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我们离婚吧……”男人的声音很疲惫,白色的墙壁在他身后,让他显得颇有些无情和冷漠,即使此刻夕阳照下来,也没有柔和他过于张扬的棱角。
床上的女人没有注意他这番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四周,缓缓皱起眉。她好半天才把目光移回对面这个人身上,然而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环境。
他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很抱歉……当年出于冲动,我们俩结婚了,我从没有想过婚后的生活是这么难熬……”他眼神放空,“我也许是还爱你,因为听到你在医院的消息,我整个人心都停了。”
“可是,楚菲,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们出生成长的环境差距实在太大了,也许再过十年我们可以完全磨合,可是现在……”
床上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不可以闭上嘴,我的头有些疼……以及,你是谁?”
自称和她有婚姻关系的男人叫做柯锦。
锦绣年华的锦,锦绣江山的锦。
听说他们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然后对抗全世界去结婚。后来发现三观不合,楚菲不太懂礼仪规矩,所有上流社会该懂的暗示和习惯,她全都不懂。
他们结婚才一年半,就已经走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她什么都不记得,然而听柯锦讲了这些过往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司空见惯了一样,平静地“哦”了一声。
好无聊,没意思。
男人的目光里含着担忧,又有些愧疚和怜悯,楚菲很不喜欢这样的视线,皱眉道:“那就离婚吧,怎么离?”
她的语气并没有高高在上,然而那种漫不经心已经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有一种融入骨髓的高贵冷漠。
柯锦甚至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和自己相爱相知的妻子。他皱了皱眉,又暗笑自己,必然是最近太累,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楚菲不过是出车祸失忆,怎么可能换了个人?她只是忘记了而已。
柯锦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将纸和笔递给她,“签上你的名字……”他眼圈红了,声音里有些哽咽,“我们就……我们就离婚了。”他语气伤感,“那栋别墅留给你,另外还有一笔钱……你也别不要,起码在你找到工作之前,暂时应应急也好。”
其实何止是应急,那笔钱只要稍微节省一点,花十年也不是问题。只是楚菲向来自尊心强,他怕这样说她听了难受,干脆说少一些。
其实她对钱财全无概念,压根不在意这些话。
女人将那张纸看了一遍,发现这种语言字体都认得,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从此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她露出一点笑意,美的惊人。
楚菲总觉得自己不是楚菲,因为就她自己的眼光,绝不会喜欢上这个人的。而且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更习惯复杂一些的字体……当然,最重要的是,签完字之后,她甚至有一种轻松感,似乎很不喜欢和除了某个人之外的其他人之间存在婚姻关系……
嗯?某个人?
她以前是不是喜欢过谁?
楚菲的病情还没有好,她的前夫人品还算得上不错,给她交了整整三个月的治疗费用,可以让她在ip病房里安心住到天荒地老。
甚至她还听护士们说,只要以后她有什么病来这家医院,治疗费用都直接问他要。
唔,明明放不下楚菲,却要跟她离婚明明都离婚了,还要对她好。
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
咦?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她以前不是人?
这段时间里,楚菲学会了用手机和电脑,把这个世界大致了解了一下。终于知道楚菲在嫁人和离婚之后的生活质量可能天差地别。
楚菲以前学的是金融专业,但嫁人之后,她身为豪门太太,只能无奈放弃工作,所以她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她脑子里完全不记得任何一点金融系的知识,而且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直到她看见了那把剑。
那柄带着岁月痕迹的古剑,陌生而熟悉。
看到那柄剑的一瞬间,脑海里仿佛响起一个声音:“这柄剑从我三岁时就一直在我身边,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是天下难得的利器。”
“从今天开始,这柄剑的使用权,我可以分你一半。”
“你的剑就是你的命,你把剑分我一半,是不是也将命给了我?”
“是。”
护士推门进来时,发现那个向来没什么表情的病人,居然对着电视里的一柄剑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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