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搀扶着她的手,在大殿门口松开,脸上浮现出若喜若悲的笑容。
上官柔隔着红色的头帘,看的有些不太真切,脑海中便有些愣神。
“扑通——”
踏进宫殿的下一秒,她忽然噗通一声,被那高高的阶梯绊了一跤,整个人如同一个出丑的落汤鸡,重重的跪在地上。
大殿上的崇德太后皱了皱眉,拾起帕子轻捂住唇角。
微微抬起保养完好的眼眉,轻蔑了一眼旁边的太妃们,心里带着鄙夷。
“这新妃,是哪家的女儿?怎么这般不知礼数。”
“禀太后,是...是臣妾本家的侄女。”
“你?那教养嬷嬷也应是你宫里派出的人,怎的教出了这样一个货色?”
“这...是臣妾的疏忽,望太后赎罪。”
旁边的敏贵太妃有些窘迫,手中的丝绸帕子就快被揪了个洞。
心里暗暗悔恨,自己这个娘家的侄女怎么这样让她丢脸。
当初上官瑞忠送女儿来的时候,她瞧着还是温文尔雅的。
怎么今天就开始出丑,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岂不是存心让她难堪!
崇德太后轻蔑的笑了笑,心里实在是有些瞧不上。
“小姐,小心...”
沐清吓了一跳,慌张的将上官柔扶起来,为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上官柔皱着眉跪坐起来,手支撑到那地上,却触感一片湿滑,像是被人为造成的一般。
她却不知道,这满宫里的人还有谁看不惯她,自己只是第一天进宫,竟然就糟了暗算。
“小姐?这是哪里来的腌臜破落称呼,也值得带上宫里来叫。”
太后轻捏着自己的指套,镶着银饰的护甲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
“康德顺,给她两个果子尝尝,让她懂得正确的称呼。”
“嗻—”
康德顺挥了一下拂尘,邪笑着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些厌人的狰狞。
“果子?啊——”
沐清还未回过神,忽然就被康德顺一把揪过来,右脚猛地一踹,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右手带着呼啸的风啪的一声给了个大巴掌,十分干脆利落。
“沐清!”
上官柔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太后居然这么跋扈,在这儿节骨眼上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这沐清作为她的陪嫁丫头,自然是她身边头等贴心的人。
今日太后借故惩治了她,也是给了上官柔喝头一棒,让她以后乖巧做人,切勿惹事。
沐清的脸上,很快浮现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康德顺狰狞的脸上,笑意越发浓重。
“奴婢..奴婢知错,应叫静妃..静妃娘娘。”
上官柔穿着浅红色的喜服,跪在冰冷的细墁地板上,耳边传来沐清抑制的哭咽,她的心里,如同死灰一般沉寂。
眼见着沐清由于惧怕对她产生的疏离,上官柔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这是她大婚的当日,漫天布满无尽的阴霾,宫人们手上捧着的红灯笼,像是讽刺一般刺激着她的眼眸。
命运固然不公,但是她愿意,为此抗争到底。
大婚当日,四处灯火烛红,她头上的红盖头,刺痛着上官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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