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给书房上过茶便退了出去,识趣地掩好了房门。
对承恩侯闵照来说,魏苑卿来找他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对于闵姜出阁那天被刺杀的事,作为眼线众多的承恩侯,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只是这件事说不上是谁做的,他也不敢轻易处置,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就是委屈了闵姜。
魏苑卿没有落座,他瞥了眼黄花梨木案台上摆着的两杯茶,没有伸手取盏,只漫不经心地掸着自己的宽袖,眼帘未抬,“承恩侯近来过得可算悠闲?听说您的得意门生礼部尚书刘大人最近可不得闲了。”
闵照不动声色,抬眸笑道:“二殿下说笑了,臣一直尽心为圣上办事,何来清闲一说?忙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家的事都顾不上,更遑论我的学生过得如何了。”
他这是在暗示闵姜遇刺的事,魏苑卿也不是傻的,自然不可能让她再搪塞过去,站队这种事,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半会儿,如今当今圣上只有三个皇子,早年三皇子魏执瑞战死,四皇子魏岚蒋因为儿时的一场意外,一直双腿残疾,所以能够争夺皇位的,也就只有大皇子魏怀齐和二皇子魏苑卿了,不站魏苑卿,即站魏怀齐,其实说到站队,更多人其实倾向于站魏怀齐,因为早年三皇子战死沙场,这件事是由于有人泄露军情并放走了敌方使节才导致战败,而众人怀疑的对象一直是魏苑卿,因为来访当年的使节与魏苑卿最为要好,使节在被软禁在大齐京都时期,魏苑卿时常去看望他,由此皇上一直都不太信任喜欢他。但也架不住魏苑卿才能出众,见解过人,所以满朝文武支持他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大皇子的生母是兰贵妃,虽然他才能与魏苑卿无法匹敌,但兰贵妃母族执掌大半军权,重兵在握,再加上皇上偏爱他一些,所以朝臣大半还是倾向于魏怀齐的。
“侯爷说的是,确实连自己家的事都顾不上了。连姜儿遇刺的事都没顾上。”
闵照抬头,面上立刻肃然,躬身请罪,“这事确实是臣思虑不周,没有顾及得上,请二殿下恕罪。”
魏苑卿闻言轻笑一声,并没有扶起他,侧过身背着手面向窗外,向窗外眺望了一会儿,身后那人一直弓着身子悄悄抬起眼帘观察魏苑卿,魏苑卿自然知道闵照的一举一动,觉得他躬身也累得差不多了,才转过头身来,“侯爷这是做什么,侯爷为父皇办事尽心尽力,舍身忘己,又何错之有?”说着便扶着闵照直起身子,转而又颇忧虑道:“只是承恩侯如此忠心为国,不知是谁竟然如此心怀不轨,居然敢动侯府三小姐,自然,姜儿如今是我的人,看来那个人针对的不止是侯府,更是连本殿下也一块视为眼中钉了。就是不知道我是被无辜连带的,还是侯爷乃至侯府被无辜连带了?”魏苑卿抬眸看向对面低头忧思的人。
刺杀这件事若是大皇子魏怀齐所为,那么被连带的肯定是承恩侯府,虽然侯府未曾站队,但毕竟侯府三小姐闵姜进了二皇子府上,这是二皇子与承恩侯府二者有联系不争的事实,而一旦二者有联系,肯定会对魏怀齐不利,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尽办法破坏二者之间的联系,所以才会派人刺杀闵姜,破坏二者之间的联系。可是闵姜没死,这就导致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后果,那就是你侯府无论站没站队,在魏怀齐眼中都是站了队的,并且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当然这件事不一定是魏怀齐所为,可照如今魏苑卿咄咄逼人的态势,承恩侯府根本无法不做出表态,而且现如今想要站队其他皇子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毕竟因为闵姜被刺杀的事,想要站队大皇子怎么都有很大的风险,十分不牢靠,只有站队魏苑卿,才是十足地有把握。
魏苑卿也是料定了如今这种情况,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地逼迫承恩侯,“侯爷,我相信您一直忠心为国,所以其实一些为了大局必要做出的抉择,您还是不能避开的,既然最终目的是为国为君,那么过程中做出的选择也可以稍微为了自己的家想一想,毕竟家国并不违背,对家好的,那必定也是对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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