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殷城点了点头,目光在桌上扫过,“吃饭吧。”
魏依然说书说了一上午,早就是又渴又饿,闻着饭香,又和他说了这半天的话,更是饥肠辘辘了。
所以殷城一开口,她便拿起筷子,尽力抑制自己想吃的心情。
“厂公府里的厨子,果然不同凡响,只这香味儿,就太诱人了。”
“喜欢就好。”
殷城对桌子旁边伺候的小宦示意,小宦端起桌上的菜,小心翼翼的给魏依然布。
魏依然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附近人的动作行为,顺口道:“多谢。”
小宦第一次被他伺候的人道谢,还有些不习惯,身体不觉僵了一下,然后退到一旁。
魏依然起筷夹了一样菜放进嘴里,甜丝丝,有蜂蜜和桂花的味儿。
“是蜜糖莲藕。”
吃完,她又夹了一筷,是山药,但入口却是浓浓的鲜味儿。“这山药的味道很特别。”
“本座饮食清淡,鲜少食荤。所以,厨子就常以鸡鸭喂了各色素菜,再行烹制。”
魏依然品着口中的山药,“我说怎么这山药的味道与众不同呢。”
说完,她又夹了一筷放进嘴里,外脆内软,鲜香可口。虽吃不出是什么食材,可味道就是出奇的好。
真不白来呀,自打穿越而来,也没吃上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感觉自己的味觉都快失效了。
魏依然脸上洋溢着味觉被唤醒的幸福,丝毫不加掩饰的展露在殷城面前。
殷城喜欢她这种自然满足的流露,从她脸上,他看到了久违的真实。这让他忽然间对美食,也有了些许食欲。
吃的差不多了,魏依然放下筷子,“多谢厂公的招待,我吃好了。”
“好。”殷城放下筷子,对小宦道:“吩咐备轿,送魏姑娘回去。”
“是。”
小宦离开后,殷城起身,在魏依然脸上再一次扫过,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魏依然等了一会儿,感觉周围安静的厉害,心里嘀咕,厂公莫非又走了?
这个人真是奇怪,总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脚步声渐近,小宦回来,“魏姑娘,轿子备好了。”
“有劳了。”
魏依然随小宦从后门出府,坐上了轿子。
轿子出后巷,在走上大路的时候,迎面来了另一顶轿子。
那是罗秀真的轿子,按着规矩,抬着魏依然的四个轿夫,将轿子让到一边,静等罗秀真的轿子先过去。
在两顶轿子交错时,罗秀真挑开轿帘,透过对面微风掀起的帘子,一眼看见了魏依然的侧脸。她不禁眉头微蹙,她怎么这时候才离开?莫非她见到了厂公?
下轿后,她登上府门台阶,在进门前脚步停顿,扭头问门前的守卫,“厂公可回来了?”
“回来了。”守卫道。
“几时回来的?”
“夫人早上离开不久,厂公便回来了。”
果然如此……
罗秀真咬着下唇,心中愤懑。
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一个瞎子?!
* * *
“依然,你这一上午,上哪儿去啦?可把我急死了。”
魏依然一回来,李掌柜方才还满头的愁云顿时消散。
“我出去会了个朋友,没来得及和您说。”
“诶?你胳膊怎么了?”李掌柜注意到她袖子上的血渍。
魏依然下意识的捂住伤处,生怕被老头儿发现那块包扎的手帕,也不知上面有没有东厂的特殊标志,引得老头儿凭白担心。“没事,路上不小心擦破点儿皮而已,已经上过药了。”
“那就好。哎呀,别的先不说了,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说书吧。”
魏依然听出李掌柜语气中的焦急,问道:“怎么啦?”
“今儿来了位客人,指名要听你说书。他虽然穿戴普通,可看谈吐举止,都不像是一般人。”李掌柜眉头深锁,“以我这么多年接人待物的阅历来看,这人呐,像是从紫禁城里出来的主儿。”
“紫禁城里的?”魏依然诧异。
“嗯,所以啊,你可小心说,千万别犯忌讳。”
魏依然觉得奇怪,就算是殷城帮了她,她的名气也不至于达到这么快就惊动了宫里的人吧?
会是谁呢?
在李掌柜再三叮嘱下,魏依然登上台子。
台子下也不知那个疑似大佬的人物在哪儿,倒是几个以前的熟客,打着呼哨喊,“魏姑娘,你可出来了,以前没讲完的故事,我到现在还惦记着呢,赶紧接着讲吧。”
魏依然原本想着要不要迎合一下那位大佬,挑个新段子来讲,直到上了台,她却转念一想:此人便装出来听书,想来是不想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想让人知道,那就算了,我只当不知道这事罢了。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听雅轩蒙受不白之冤,凭白封了这些日子,对不住各位。今儿我就正式接着前文往下讲。”
“啪!”惊堂木一响,台下立刻安静,魏依然接着封馆前的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李掌柜纳闷儿,这孩子,不都跟她说了有新客人吗?怎么还讲旧书?
李掌柜急得在台底下搓手,又不能上台把人拽下来,只能干着急。
那个疑似大佬的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听了一会儿,到快讲完的时候,他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站起来不动声色的走了。
李掌柜看见银子,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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