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醒醒,太阳日上三竿了。”
柔软得闷热的棉被,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淡淡的提神的清香,耳边沙哑的催醒声,轻轻摇晃的触觉,都让熟睡中的天殇然渐渐地从梦中醒来
眼前一阵朦胧,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眶,眼前景象清晰,却是自己的小厮那一脸的青春痘,以及因为青春发育而油腻的脸庞。
天殇然瞬间被惊醒,他一把推开了小厮,深深地呼吸平复自己的心境。虽说这种方式每次都会让自己承受视觉暴击,但却是最行之有效地叫醒自己的方法。
小厮跳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天殇然将自己推倒在地,他没心没肺地笑着,端来一盆热水,为天殇然擦拭脸庞,让他清醒。
作为天殇家族的最小的晚辈,因为天赋异禀深受宠爱,此时五岁的他,早已有自己的奴仆差遣使唤,更有丰厚的功法资源支持他的修行
四季更替,寒来暑往,天殇然在众人的关爱下逐渐成长,修行也不负众望,从入门到如今的沐云风境界。
转眼间,天殇然已经十五岁,高一米八几,身材魁梧,光滑的脸庞英气逼人,前途无量。
十五岁,在圣朝意味着成年,天殇然生日的这一天,像往常一样,他慢悠悠地起床,等待奴仆给他换衣服洗漱,他整整衣冠,轻车熟路地前往大厅,向父母、爷爷以及太爷爷请安。
太爷爷鹤发童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开心地来回抚自己的胡须,示意天殇然来到自己身边,天殇然乖巧亲切地坐到太爷爷身旁,给他揉揉肩。
“然儿,你也成年了,太爷爷也没啥好给你的……”
说着,从怀中摘下一块玉佩,在场其他的天殇然父辈、爷辈们一看,眼睛都直的,这块玉佩可是家族的传家宝,他们心心念念这么久,没想到自己就到了自己的晚辈手中。
天殇然郑重地接过玉佩,感受到了圆润之中的暖意,这股暖意顺着指尖流淌入他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爽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脑海中闪过种种功法,之前未能理解的部分,瞬间顿悟,更有一种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之感,那一刹那,天殇然感觉到自己修为在快速增进。
只是耳畔间,天殇然隐隐约约听到丝丝的呐喊与彷徨,就像是一个胸怀希望与光明之人,在被彻底抹灭了心中的梦想,终究被现实打败时表现出的无力与悲凉。
玉佩中传出的那一声声碎念,却透露出最深刻的不甘与恼怒,他质问天,责备地,咆哮命运,换来的却只是沉默的讥讽,与无言的嘲笑。
“天贫地瘠,我要这永生又有何用?倒不如打破这场黄粱美梦,赎罪!”
如雷鸣般的吼叫,震荡天殇然的心神,让他在那一瞬间,失了魂,脑海中一阵阵的轰鸣。
天殇然手捧着玉佩,缓缓地回过神,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的恍惚摔了玉佩,耳畔的声响消失,这让他得以仔细端详玉佩:
通体晶莹中掺杂斑斑点点的血红球,浑然天成,未曾破坏一丝美感与整体性,一龙一凤环绕,圈住中间一座巨大的高塔。
天殇然询问玉佩的来历。
太爷爷刚想介绍,忽地抬起头,示意大厅中其他人离去,又在四周筑起一个结界,加了好几层阵法。
天殇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太爷爷施法,渐渐看出了阵法的精髓,却也有部分细节一知半解,太爷爷面露微笑,为他一一解惑,还手把手将他布施阵法。
天殇然融会贯通以后,太爷爷便开始讲述玉佩的来历:
原来玉佩乃是天殇然老祖宗一次偶然机会在一座古墓中获得,至今已无人知晓古墓的主人是谁,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只知道当年老祖宗带了一帮弟兄挖掘古墓探险,回来之时只剩下奄奄一息的老祖宗。
老祖宗得到了玉佩,修为日新月异,很快便成为绝世高手,但作为代价,便是在古墓中失去了自己的兄弟,以及在古墓中遭受暗疾重伤,最终在升仙雷劫中灰飞烟灭。
老祖宗的逝去,让家族江河日下,更引来了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家族一度岌岌可危,耗去了许多年轻的高手才得以隐姓埋名,留下了这支血脉,繁衍至今。
“这块玉佩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据老祖宗说,在墓中得到这块玉佩时,其旁写了一句话:领悟玉佩真谛者的长生不老。”
“真有这般奇妙?”天殇然惊讶地说,心中因为长生的秘密而激动得剧烈跳动。
太爷爷点了点头:“老祖宗开始不信,后来参悟多年以后肯定了这个结论,只可惜老祖宗提早夭亡,而后世子孙又悟不出任何真谛,以至于目前仍然毫无头绪。”
说着,太爷爷叹了口气,他想到了自己寿元将尽。
“太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修行,尽早悟出玉佩中的秘密。”
只是天殇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月的闭关,出来之时,却已经是与太爷爷,父母阴阳两隔:
满脸痘痘的小厮此时已经成家立业,没有了年轻气盛的痘子,他二话不说,便打破了闭关中的天殇然的感悟,虽未让天殇然走火入魔,但也让他深受内伤。
天殇然怒不可遏,但小厮不由分说,便拉着他朝密道逃跑,天殇然挣脱开他,瞪大双眼质问:“怎么回事?”
“太老爷命令我带你走,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先走!”小厮抓住他,继续逃窜。
“怎么回事?”
“轰隆”一声巨响,天殇然身后的通道被炸出一道阳光。
一个胖墩墩的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他手持一根粗壮的大铁棍,铁棍黑不溜秋,其上一条纤长的蟠龙,盘旋而上到手柄。
“感觉到了,不死玉佩的气息。”肥胖如一座山的男子双眼泛发贪婪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天殇然白皙的脖颈,那里有一块玉佩,是太爷爷亲手赠与他的。
天殇然感受到男子身上浓烈的血煞之气,那是必须杀戮成千上万人才能够凝聚在身旁久久不散的死灵怨气。
“他身上的诅咒数以万计……”天殇然修炼过家族的血脉诅咒功法,能看出眼前男子的罪恶滔天。
肥胖男子粗鲁地抓起漂浮在他身边的诅咒,按在了铁棍上,瞬间让铁棍沾染了滔天的恨意。
那是被他所杀之人临死前的孤注一掷,此刻却成为他的武器,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不由来一阵讽刺。
可天殇然哪有时间理会这个,他反过来拉着早已迈不开腿的小厮,在密道中逃窜。
可那男子仅仅只是铁棍轻轻一挥,弥漫在铁棍上的黑雾穿过天殇然,在他面前形成一道白骨砌成的墙壁,阻挡了他逃跑的道路。
男子不会想着和天殇然废话,见天殇然逃跑的步伐止住,他一棍上前,欲绝了天殇然的命。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满头白发挥舞,不是别人,正是太爷爷。
“然儿,快走,我来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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