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大王敢进入谷中么?”全身雪白袍子,风神俊朗的书生坐在战马上,风华正茂,轻摇羽扇,真是翩翩少年郎,他视线极远,问身旁的一麻衣老叟道。
老叟穿着朴素,双鬓染雪,长须然然,唯有面容在朝阳下愈加红润,老叟缕着长须,优哉游哉慢条斯理,片晌不答。
良久,老叟依旧缕着白须,悠悠然然,两者之间无声无息,均不发一言。
“若不敢,恐怕这次他是怎么逃不过刘三辩的追杀了!”白袍书生轻摇羽扇,眺望远方的黛色山林,眼神中饱含伤感,像诗画里伤春悲秋的读书人,可眉宇间不仅有书卷气亦不少英气,而两人身后全是全副武装的军士。
“不敢!”老叟这才幽幽回答上一个问题。
“呃……爹爹,你真的老糊涂了!”
老叟又陷入沉默,半晌无言寂静。
……
白袍书生继续道,“又是你那老一套,大王昏聩,胆小怕死,身边多宵小,绝不敢冒险进入谷内!”
老叟惜字如金,吐出三个字,“不糊涂!”
“是了,你不糊涂,不糊涂,你老是北地有名的智者!”
……
片刻,寂静无声,等到花儿都谢了,老叟如老龟自龟壳探头,慢条斯理憋出两个字,“承让!”
“嘿,你老倒不谦虚,那你说咱们北地大好河山又该如何拯救?”
半晌,等到秋风萧瑟,海枯石烂,老叟如老龟喝水,嘴巴缓慢张开,“可问春风!”
……
原来,两人一人是断魂谷守将潘云,一人是潘云之子,少将军潘凤。
两人已抵达望北坡,等着林蝉大驾光临呢,只是这二者对话颇有意思,一人思维敏捷,丰神俊朗像翩翩读书郎;一人慢慢吞吞,粗布麻衣像大智若愚的老叟。
……
“报,大王,掌印总管,黄大人到了!”
林蝉正在谷外和手下将军们筹谋下一步行军计划,苦思冥想硬是没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噩耗当头,黄印那个老太监竟然赶来了。
林蝉呆若木鸡,失魂落魄,他喃喃道:“何其速也!”
“是啊,黄印既到,刘三辩的追兵还远么?哎,都怪自己在谷外呆太久时间了,原本争取的时间一朝丧尽啊!”
“大王,大王,奴才终于找到大王了,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保佑,大王你无事,奴才……奴才,心中高兴啊,悲喜交加啊”老戏骨黄印老远见到林蝉,也不骑马了,翻身一咕噜,滚在地上,卷起一地草泥,接着胡乱爬起,状若疯癫的朝林蝉跑来。
林蝉亦是百喜交集,一时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看着纠结无比!
黄印则截然相反,无须老脸满是欣喜,两搓眉毛弯弯,老鼠眼笑眯眯只留下一线缝隙,真是笑颜如花……呃……笑容灿烂。
“终于……终于找到主上了,又可以卖主求荣了,刘公,伪王在此,快来捉住他!”
林蝉自然不知道黄印为何如此欣喜若狂,他见黄印笑容欢畅,一路风尘,倒是颇为心虚,同时为自己舍弃一位似乎忠心耿耿的臣子而羞惭不已。
而今再见,一方面颇为感动欣喜;另一方面难免心忧,黄印既然来了,刘三辩的大军似乎也不远了!
林蝉环顾左右将士,忙收敛忧色,笑着,跑着迎上去,就连屁股灼痛似乎都忘记了,两人真是君臣相得,心心相印,相映成趣,皆是无限欢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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