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不算长的见面会,我大致弄清楚了现实中此刻自己的真实处境,但有一些疑问还是在我的脑子里萦绕着,一股阴霾在我的心里渐渐的聚集起来。
我是一个自小在农村的野地里长大的孩子,到目前为止,我所见识的天地也就是以家为半径,横顺不超出四十里地的范围。
我进过最大的城市也就是省会城市成都市。至于首都燕州,大城市明珠,那也只是令我神往而不能前往的梦想之地。
我是说我茁壮成长的天地其实很小。
而这次,我却要不明不白地随着这支使命特殊的部队,坐上军用专列,开赴到一个无法预知未来,甚至要直面生死的遥远的目的地……
命运的转折居然在一夜之间!
回到我们四个人的卧铺车厢,我突然就黯然神伤起来,我平生第一次开始想家,我开始想我的母亲,想我的父亲,想我的爷爷。
我也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我一直忽略的那个家,其实是有温度的。
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陶璎珞却显得有点兴奋,一回到卧铺车厢,她就抑制不住地低声吼起来:“嗨呀!那个雷神身上透出的气场简直是太强大了。难怪连大领导都管他叫雷神。他一站起来,大领导的锋芒都被他一下盖住了。果然就是一尊活脱脱的战神呀!原来分管我们的那位首长,我就觉得已经够神武的了,今天见到这个雷神,我才知道什么叫不怒自威的神武。特别是他说话的声音,啧啧,那底气,足得果然就像是打雷一样,而且说话还直接,根本就不绕弯子,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直接朝你心坎上搁石头!”
看到陶璎珞一副对雷神顶礼膜拜的表情,心情原本就有点沮丧的我朝她冷冷地说道:“你不会已经把他当多膜拜的英雄了吧?”
陶璎珞眉毛一挑地朝我挑衅地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女孩子,哪个的梦中情人不是像雷神这样神武的英雄?”
陶璎珞的话居然让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醋意。
我冷眼盯了陶璎珞一眼,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灭一灭这小妮子的嚣张气焰了。
这时,谭教授朝陶璎珞泼冷水地说道:“1478,我看你是兴奋得有点过头了。还是把你放飞的情绪收一收。咱们现在还是都冷静冷静,分析一下刚才大领导和雷神说的话。不然大领导煞费苦心地冒着那么恶劣的天气连夜坐直升飞机过来,把我们召集起来开这一场短会,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了。”
这时,已经在我的上铺躺下的蒋道长却不冷不热地说:“有什么好分析的。这就是个战前动员会。不过,那雷神也是,把个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的就像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似的。简直就是乱弹琴!不过,我倒是跟他一样,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只怕就是我们中间的某些人,一副外强中干,只会窝里斗的家伙,到时候会吓得尿裤子。”
我知道蒋道长含沙射影说的会尿裤子的人是我,于是想站起来直接跟狗眼看人低的蒋道长叫上一板,可是谭教授却用眼神把我制止住了。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又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而陶璎珞这小妮子却朝我神秘兮兮地一笑,很显然,她也同样在看扁我。
我心里是真的有点不得劲起来。
谭教授这时单独朝我说:“1479,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雷神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特别提到他是广汉三星镇的人。你对这个地方熟悉吗?”
经谭教授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想起我小的时候被我爷爷带着去过那个地方,而且还记起了一个叫菱角的小女孩。
当时我大概也就是五六岁的年龄,那天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母亲就把我从床上操起来,胡乱地给我穿衣服。
因为贪睡,没有睡够,我懵懵懂懂地在母亲的折腾下哭闹着不干,索性厚肉上还挨了母亲两巴掌。
我母亲打人的手很重,挨了两巴掌我就老实了。
记得那天我是被我爷爷背在背上出的门,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天还黑乎乎的,根本就没有亮。我爷爷一路上一直背着我,走得也急,我索性在我爷爷背上继续呼呼大睡。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放在路边一块冷冰冰的石板上,身边还有哗哗的流水声,而爷爷却不见了,天也昏昏沉沉的没有亮开。
一种孤独感和恐惧感随着凉凉的夜风裹身而来
我吓得一个激灵从石板上坐起来,慌声喊道:“阿公!阿公!”我祖籍是客家人,管爷爷就叫阿公。
可是没有人应声。
我这才发现我周围是刚刚长起来的秧苗,刚好够我坐起来的半个头高。
一望无际的秧苗上,雾蒙蒙的。
我顿时有种梦游的感觉。
“阿公!阿公!”因为害怕,我喊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这时我的爷爷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边走过来边朝我说:“怕啥呢,莽子?阿公在这儿呢!”
“阿公,你去哪儿了嘛?我好害怕你把我丢了。”我一把抱住爷爷。
爷爷摸了一下我的头,笑道:“阿公咋舍得丢下你喃?你是我们姚家的独苗苗,阿公爱都爱不够你呢!咋舍得丢你呢!”
“我们在哪儿嘛?你咋把我带到这儿来了嘛?”我问爷爷。
爷爷却说:“阿公现在也不晓得是在哪儿了?天黑,阿公好像走错路了。都围着这片秧田转了四五圈了,又回到这个简槽边了。简渠是一种灌溉用的水渠,莫非是阿公遇到道路鬼了?”
因为天还没有彻底亮开,四周仍旧是黑乎乎的,所以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害怕起来,哭着说:“阿公,你不要说鬼嘛,我怕……呜呜……”
爷爷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说:“莽子不要怕,有阿公在,啥鬼都挨不拢你的身的。阿公有办法收拾它,不怕,有阿公保护着你呢!”说着爷爷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我一下子有了安全感。
我这才发现,爷爷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这时,不远处就传来一个人招呼我爷爷的声音:“姚老师,来了多久了哇?”
我爷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气不打一出来地说:“逍遥子,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躲在哪个阴暗角落在?我找半天都没有把你找到!你徒弟昨天带话给我,我天远地远的半夜就动身过来,你还给我开这种玩笑,你是真的球莫名堂!”
“呵呵……我也就是随便在路边挽了一根狗尾巴草,哪个晓得你规规矩矩就要朝我挽的圈圈里头钻喃?这个还真的不能怪我。”
一个身形瘦小的人影走了过来。
“算了,你那个缺一门的手艺还是少在我面前显摆。你要是把我孙娃子吓到了,谨防我是要朝你翻脸的。”我爷爷气哼哼地说。
那人走到近前,凑到我面前,仔细看了我,说:“这个就是传奇?”
“不是他是哪个?”我爷爷反问道。
逍遥子这时把手伸进我的衣服裤子里一阵胡乱摸起来,把我的各个骨节捏了个遍,冲我爷爷说:“姚老师,你这个孙娃子长了一身的反骨哦!不调教好,长大恐怕是个祸害哦!”
我爷爷却说:“我要的就是他这一身的反骨!”
“那要不要拿给我来调教他嘛?”
“你来调教?你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他妈晓得调教。他也只服他妈调教。”
逍遥子呵呵发出几声干笑,显出几分尴尬。
“其实我在这儿已经等你多久了。看到你在这儿打了四五个转转,故意不出声,看你怎么办,呵呵……”随后逍遥子说。
“废话少说,说正事,有啥子东西要托付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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