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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斑:“你这……”

幽冥:“有什么问题?”

云斑:“你这仪式办了和没办有什么区别?”

幽冥:“平时部队穿的都是黑金甲,今天让他们统统换了赤炎甲,听说结婚都用红色。”

魔尊所谓接亲仪式,就是让几十万部队全都换上了红色的铠甲在城门底下等人出来,没有彩礼,也没有司仪……

瑶光城的城门打开了。身带红色礼花的银甲军,齐齐护卫护卫着一顶大红花轿从城内缓缓而出,没有礼乐,也没有使女,有的只是刀光剑影。

云斑:“得,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幽冥突然动身,飞到轿子前,银甲军持械上前却纷纷被他震退。

“轰!”轿子炸开了,身着大红嫁衣顶着盖头的阿雪也冲了出来。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城楼上的仙族大臣与长老们纷纷眉头紧蹙。

“魔尊他,该不会是要悔婚……”

白止:“他若毁约,你以为我们有别的路选吗?静观其变吧。”

大红色的嫁衣在空中旋转,若花一般。阿雪恐怕是这世间唯一能与魔尊在武力上平分秋色的人了,也难怪幽冥宁可放弃到手的天下不要,也要娶她,除了她没有人可以与他战到如此地步。

两人同时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幽冥:“你我打了不下数百场,从未有过输赢。”

“不过……这一次,是我赢了。”魔尊用弯刀一挑,阿雪的盖头就此掉落,被用心妆点的面容露了出来。

阿雪顿时失去斗志,身子一软。幽冥伸手将她扯过来,打横抱起。甚至根本不屑多看城楼上的仙族众人一眼,径直朝着自己的狼帐而去。

看着魔尊远去的背影,白止突然失去了力量不得不趴在城墙上,他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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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帐内,幽冥将阿雪放在床上。他将阿雪的钗环首饰外袍鞋子统统都卸了个干净,阿雪闭上眼,虽然知道既然嫁为人妇,有些事总归是躲不掉的,可她仍然感到十分紧张,手上紧紧抓着自己的弯刀天命。毕竟不论在沙场上有多么的威武,在床榻上她终究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况且她与魔尊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多月的架,谈不上什么感情,要在他面前坦身相对甚至翻云覆雨,她确实难以接受。阿雪也不是不明白,王室子女的婚配大多不得自由,许多夫妇甚至在新婚之夜才真正见到了对方的面容,相比之下她与幽冥反倒是熟识得多,至少彼此惯用的招式还是挺熟悉的。不过……嗯?等等,眼看着阿雪身上就剩下亵衣,魔尊却停手了,他抱起那堆嫁衣首饰绣花鞋,走了???阿雪大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帐外,云斑看见幽冥走出来。

云斑:“你这是……为了防止人家逃跑,连衣服都不让穿吗!!!小冥儿,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做起事来要不要那么下流?!”

幽冥:“安排人,把这些送回国内。她的衣服首饰鞋子铠甲,按着尺寸,都做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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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魔族的首都离天城举办了一场震动世人的奢华婚礼,魔尊倾四国之力来讨他的尚夫人欢心。据说啊,尚夫人的一件霓裳羽衣裙就能抵得上某些边关小城一年的赋税。各族纷纷奉上自家的珍奇佳品,都盼望自己的贺礼能得尚夫人的青眼,尚夫人高兴魔尊就高兴,魔尊高兴,他们的日子自然就过的松快。最令人意外的是,幽冥甚至在大婚之际与仙族签订了条约:但凡联姻持续一日,魔族的士兵便不踏上仙族的土地一步。这位传说中向来冷酷无情的魔族的统治者,在唾手可得的江山与美人之间竟选择了后者,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有某些魔族的老古板臣子认为这银雪公主是红颜祸水,引得魔尊如此痴迷,连一统天下的抱负都不要了;但更多的人认为,银雪公主是天降福星,穷兵黩武的魔尊总算愿意结束连年的杀伐,这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尤其是那些被征服了的国家,若是仗继续打下去,他们自然是被压榨得最惨的

又一月,离天城内,花萼楼。阿雪已经嫁过来一个月了,宫里的日子十分无趣,一听说魔族的规矩不如仙族那般拘谨,只要主子愿意,便可随意出入王宫。她立马找宫人要了件常服,女扮男装偷摸溜出宫来,其实这事儿她在仙国也常做,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仙国的规矩繁琐,女子足不出户,出嫁前不得见外男,未婚女子就算出了门也应当掩面而行,否则银雪也不用等到国家危亡之际才得以上战场与魔尊搏杀,若是仙族各位长老从一开始就允了阿雪出战的请求,这魔仙大战谁胜谁负就未可知了。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银雪终归还是和了亲,好在魔族向来性格奔放、不拘小节,居然可以让自己自由来去,这实在是令人欣喜。此刻她正端坐于离天城里第一大歌舞坊花萼楼里,魔族舞蹈与仙族的水袖飘飘,柔若扶柳不同,他们的舞蹈动作粗犷有力,多的是高速的旋转,再辅以“动脖”、“弹指头”、“翻腕子”等一系列的小动作。音乐的鼓点密集,节奏也快,阿雪与过去在仙国看到的舞蹈比起来,的确是另有一番韵味。阿雪喜欢跳舞,过去在仙国的深宫里,这是除了练武修行之外,她唯一感兴趣的事。但是她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演过自己的舞蹈,对于高高在上的仙族公主而言,表演这种事实在是过于下贱了。没有观众的舞蹈,终究是寂寥的,从这一点上来说,银雪觉得自己与魔尊其实还挺像的,都是孤独之人。

“据说啊,魔尊大人日日都在尚夫人那留宿,每日变着法的哄尚夫人高兴,宠爱至极。看来这英雄到底还是难过美人关啊,想当初魔尊少年继位,一时风头无两,多少王公大臣都往修罗殿里塞过女儿,愣是一个也没能入得了尊上的眼。当初甚至还有人怀疑过……”说话的客人收敛的声量“怀疑过他和大巫医是断袖……”说完了望望四周,又放下心来大声道“如今看来啊,这是没遇上动心的人儿啊。”

……

远处,阿雪将这些话都听在了耳里。她修为深厚,耳力和目力自然超出众人许多。

“魔尊宠爱我么……”阿雪拈着酒杯,喃喃自语道。的确,在外人眼里,幽冥对她是极好的,当初婚礼那阵仗,连她自己都觉得过于奢靡。不过,两人成婚以来,却并不宿在一起,只是魔尊日日下朝后都紧赶慢赶来她宫里要与她打架罢了。幽冥是个沉默的性子,除了打架的时候会开怀大笑,别的时候连话都不多说两句。若是娶了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或还好些,偏阿雪也是个清淡的。这两人待着一起,若不打斗基本上便是相对无言,比相敬如宾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楼下这人的说法,魔尊这百年来都不近女色,大约也是不会因为自己改变的,银雪的样貌可以说是极美的,但天下美人何其多,魔尊也不是见色起意之徒,迎娶大约也就是想把对手留在身边而已。想到这,阿雪竟然有些失落。并不是她有多么爱幽冥,只是她早年曾经读过的许多人族的戏本子,对书中的郎才女貌、鸳鸯蝴蝶颇为向往,如今看来,恐怕是无望了。与魔尊这样的关系,放在仙族是不足为奇的,仙人之间结成道侣,大多是为了双修,像白止和珈琳这般恩爱的着实不多,银雪常听人说自己父母感情甚笃,然母亲早逝,她对于那些事并没什么印象。心情烦闷,阿雪拎起酒杯就往自己嘴里大口灌酒。

夜晚,阿雪的寝宫辰月宫里,有一个人焦虑不安的把手中的茶杯都捏成的粉末,这个人就是魔族至尊幽冥。“她是什么时候出的宫?”

“回……回……尊上……巳时……”底下跪着的女奴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全。

“滚。”

得到幽冥的允许,女奴如获大赦,拔腿就逃离了。

幽冥如往日一般,下朝就往辰月宫赶,没想到刚抵达就听到了阿雪离宫的消息。他顿时心头一紧——她还是走了吗?幽冥没有责罚任何人,他深知,如果银雪打定心思要走,若非他亲自出马,无人能够阻拦。若是早上就已经走了,此刻自己肯定是已经追不上了。想到这,幽冥心情已经变得十分暴躁,他甚至开始想:如果她当真逃了,自己就去屠仙国的城,怎么样都要逼到她现身。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过只是过去了一个时辰,幽冥却觉得仿佛在这寝宫里待了数年,每过一刻,他心里的希望就灭一分。

终于,幽冥下定了决心,“去,叫云斑入宫,我有要事要与他商议”,起身往自己的修罗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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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殿里,云斑试探的问。

云斑:“她真的走了?”

幽冥:“到现在也没回来。”

云斑:“你打算怎么办?”

幽冥:“集结军队,我想,我若在仙国屠城,她自然会现身。”

云斑:“这自然是个好办法,不过……”

幽冥:“不过什么?”

云斑:“太过极端了些吧,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安生日子,上上下下,没有人想重新开战。况且,你回国之后也知道,朝中并不太平,燕山君对你虎视眈眈,此时再起事端,于我们十分不利。”

幽冥:“哼,燕山君,他还不配跟我打。”

云斑:“是,这普天之下没人赢得了你,但治国理政不是靠打架就能行的……”

“幽冥!”

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银雪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听说你找我呀……”她手上还拿着一壶酒,痴痴地笑着。

云斑:“既然问题解决了,我这就走。”

殿里就剩下银雪与幽冥二人。

幽冥:“你去哪了。”

“喝酒呀!”银雪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酒壶,顺势又喝了两口。

她往幽冥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却一个踉跄。

幽冥闪现接住了她,她整个瘫在幽冥怀里。

“哼,你这个人,无趣极了,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阿雪仰着头对着幽冥说。

幽冥不语。

“这世上还有许多快乐事……”阿雪真是醉了,说着说着,眼睛也眯了起来。

幽冥:“比如”

“比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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