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星河一边开单,一边温声对何秋水道:“看起来状态不错,那就先去拍片子罢,回来看看能不能拆外固定架。”
先前何秋水脱拐后来了医院,严星河替她把螺丝都扭松了,又走了一个月,不出意外的话也到了拆支架的时候。
何秋水拿了单子,老何陪着她去排队做检查,人很多,排队排了一个钟头,出来后又要等拿结果,等她再回到严星河的诊室,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
刚靠近门口,就听见诊室里面严星河抬高的声音:“阿公,你要听话,不要到处跑啦,下次再骨折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哦,不要舍不得吃,你身体好了,家人才能放心啊。”
她好奇的伸伸脖子,往里头看了看,看见严星河正站在检查床前给一个老阿公做检查,可能老人家听力不太好,他说话的音量便大了些。
“你来好好坐着,小心又摔了。”老何拉了她一下,叮嘱道。
何秋水哦了声,转身在原地乖乖坐好,又等了好一会儿,老阿公被家人搀扶着出来了,这才扶着拐杖站了起来。
“回来啦?”严星河笑着看看她,“片子给我瞧瞧。”
老何忙把片子递过去,严星河拿出来往阅片灯上一卡,仔细看了起来,然后指着骨折部位给何秋水和老何看,“你看骨痂都长起来了,挺好的,给你拆了外固定支架罢?”
“现在么?”何秋水眨眨眼睛,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
老何忙问:“不用住院做么?”
严星河笑了声,“不用,还不到拆钢板的时候,门诊做就行。”
说着他站起身来,示意何秋水躺到诊室里面的检查床上去,然后他去洗手,他带的学生则打开柜子开始准备需要用到的器械。
何秋水躺在检查床上,身下是蓝色的一次性中单,她仰脸看着天花板,灯管的白光有些刺眼,她忍不住微微阖上了眼。
一旁的帘子被拉开,严星河让老何也进来,“您在这儿陪陪她。”
老何便站在远远的一头,关切的望着这边的女儿,又怕阻碍了医生的动作。
严星河洗了手后擦干,打开手术用的手套,看了眼外包装上的号码,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是7号的,没有7.5的么?”
小吴医生摇了摇头,回道:“没找到,一会儿我跟负责的护士再说一声。”
何秋水听见师生俩的对话,头在枕头上动了动,歪着脖子去看严星河的动作,只看见他动作利润迅速的戴上手套,大约是真的不那么合手,手腕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勒痕。
她望着严星河低垂着眉眼认真做准备的姿态,看到他微微抿起的嘴角,忽然边心跳加速起来,手指下意识的蜷缩,捏住了一次性中单的边缘。
严星河立刻便注意到了她的动静,飞快抬眼望了过来,口罩上露出的一对瑞凤眼露出关切的目光,“怎么,怕疼?”
“……嗯。”何秋水说不清是不是怕疼,但听他问了,还是点点头,声如蚊呐,“紧张,有点怕。”
“别怕,不疼,也很快的。”严星河轻声安抚了一句,声音很温柔。
何秋水眨眨眼嗯了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严医生,您也骨折过么,不然怎么知道不疼?”
严星河顿时就笑了起来,这姑娘怎么这么有趣,好像他没摔过就不知道拆支架多疼似的,上次让她早点休息,她还反问他几点睡觉。
说难听点活脱脱就是个小杠精,幸好不惹人讨厌。
何秋水嘴角颤了颤,“……您别笑,我怕。”
“行了行了。”严星河无奈的摇摇头,扭脸对学生道,“小吴,给她开支利多。”
处方开了出来,赶时间,先在柜子里拿来先用了,又让老何下去缴费取药来还上,严星河这时已经给何秋水打了麻药。
在局麻的作用下,整个拆卸外固定支架的过程何秋水都没太大感觉,只知道他扳手和内六角形螺丝刀先卸掉螺帽和外固定架子,然后用老虎钳旋转骨针,把骨针从骨骼上取出。
她听见螺丝和骨针掉进不锈钢弯盘里的当啷声,然后是拆敷料包的声音,消毒,然后用无菌敷料包扎,“好了。”
她听见严星河说了这么两个字,猛的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严星河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飞快的挪开眼,然后又望住了她的眼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秋水摇摇头,说没有,严星河便点头应了声好,“慢慢起来。”
一旁的小吴医生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脚上已经没有支架了,只有盖住伤口的纱布,忍不住动了动脚趾。
然后高兴的朝严星河笑了笑,“以后我可以穿裤子了哎。”
严星河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何秋水也反应了过来,眨眨眼睛,连忙解释道:“哎呀,我不是……我就是天天穿裙子,觉得有点无聊。”
“……女孩子不都喜欢裙子么?”严星河有些好奇,把用过的器械放进装有氯水的塑料桶里,一边一手,一边扭头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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