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倩倩今天一大早起床后就右眼皮直跳,莫名心神不宁。做早饭打破两个鸡蛋,洗锅碗打碎三个碗,下楼买菜时还差点从楼上跌下去。
流年不利,诸事不顺!她把一切都怪到了陈默身上。
她觉得陈默变得特别邪门。明明星期六早上拖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就是一副不会再回来的样子,但到了晚上三更半夜,竟然报警来闹!更不要讲昨天晚上了,居然带了保安上来要钱。
说到这个钱,游倩倩便心如刀绞。一万块,整整一万块啊!她老公张为杰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两千而已!
张南讲陈默攀上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同学。她老公也在接了那个电话之后说不要再跟陈默计较了。
可是她怎么能够不计较!钱啊!都是她的钱!
“南南怎么就没有攀上一个有钱有势的同学?!”游倩倩恨恨地想。
而正是她这样想的时候,张南打电话过来,说他被陈默打了,叫她和张为杰一起过去,教训一下陈默。
张南哭哭啼啼,说他鼻骨可能被打断了。游倩倩一听,一口气差点没抽过来。鼻骨断了?整形鼻子要不要五六万?她赶紧给她老公打电话,结果她老公在开会,手机静音没接。她只得怒气冲冲地抓了单肩包,直奔小区外的公交车站。
却是她才刚坐上公交车,张北的电话又来了。
“妈……”一向乖巧可人的张北哭得稀里哗啦,“你和爸爸不要过来了,我给弟弟请个假,我们马上就回家……”
“什么?”游倩倩莫名其妙。“回家?”她问道,“为什么要回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时就在公交车上尖叫了起来,引得乘客们频频看她。“你弟弟鼻梁骨真的断了?!天啊!那、那你还带他回家干什么?送他去医院啊!医药费……医药费……对,你们学校出!在你们学校出的事,就该你们学校负责!”
“还有小兔崽子手里的一万块钱,”她继续怒道,“非得叫他全部还回来不可!”
“不是啦!妈!”张北哭得更伤心了,“叫你们不要过来就不要过来了啦!弟弟鼻骨没有断啦!”
“那到底是怎么了?”游倩倩吼道。
游倩倩真的是一个很随心所欲的女人。她在乎样貌,在乎衣着,但是她不会在乎自己的言行。说的好听点,她这样叫做不拘小节,说的难听点,那就是泼妇。
张南张北很清楚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很少让自己母亲到校,偶尔叫她过去,也必须父亲同行,因为只有他们的父亲才能在必要的时候喝止住她。
这一次,完全是张南以为自己的鼻梁骨被打断了,一时慌了神,急急忙忙拨打了游倩倩的电话,打完之后才有点后悔,叫她一定要和他父亲一起过来。
“不要过来啦!”张北在电话那头大哭大叫。
“北北你……是不是陈默也欺负你了?!”游倩倩又是一声吼。
公交车上好些乘客皱起了眉头。
“回家再说!”张北这下子吼得比她还大声,并且威胁道,“你敢过来我就去死!我说到做到!”这说着,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像是一面完美无瑕的明镜,叫人一眼望去,心旷神怡。可惜,对张北来说,并非如此。张北站在天台上,仰着头,好想就这么一步步走到边缘,一脚踩空,来个干脆的自由落体。当然,她勇气不佳,做不到这点。在泪流满面,双目模糊之后,她终于一步步走下天台,给她弟弟发了一条短信:
【我叫爸妈不要来了,按照妈妈那个性子,整个学校都会被她搅得不得安宁,我们以后更别想在学校呆了。我们先回家,休几天假,等这事风声小一点了再回来。你到校门口等我,我去找老师批张假条。】
不得不说,冷静下来后的张北内心还是很强大的,红着眼睛,低着头做小媳妇样,来到办公室,请求班主任给她休假假条,理由是照顾受伤的弟弟。
这种粗劣的借口!“唉!”班主任李国栋无奈地叹了口气。李国栋是年段段长,年近五十,身形壮硕,头几乎全秃了,一张脸严肃起来宛如庙里横眉怒目的天王。但现下他却和蔼地对张北说道:“你确定吗?请假一个星期?这么多功课你自己学得过来吗?”
学生有自己的世界,做老师的往往对学生不甚了解,看到的从来只是表面。张北在老师面前一向乖巧,成绩又很好,极少有老师不喜欢她。眼下,虽然那录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校园,但听在老师的耳朵里,没有在录音里出现的张北颇为无辜。
张北垂着头不说话,身子单薄可怜兮兮。
“好吧!”李国栋又叹了口气,终于批了她的假。
正是上课的时候,张北拿着假条来到校门口,见到了等候的张南。
张南脸色苍白,虽然站着,整个人却佝偻萎靡,好像一下子坍塌了下去,人都变矮了。
张北张南都没脸回教室拿书包,两人将假条交给校门卫后,就这样在他异样的目光中黯然走出了大门。
但是,就在去往公交车站的路上,一行人将他们拦住了。
看到来人是谁,张南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你……你……”他的牙齿“咯咯咯咯”响。
在他对面,一个高大的少年把十指捏得卡卡响,脸上贴着纱布,没贴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他的五官都扭曲了,声音无比狠厉:“张南,没想到老子来的这么快吧!”
“林照!”张北后退一步,一瞬之间,她又想哭了。
此时,三中之内,高一(12)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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