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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宝堂肥胖的身体霎时趔趄了一下,下巴深深陷入脖颈上一圈一圈的肥肉之中,似乎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吭”县令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对寒蝉的逾距问话并不认可,又悠悠的说到,“与本案无涉之事,无须提及。”又转向李捕快,“你派个人去查查,廖家可有丁香?”

贾父贾母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阵夜风袭来,两人身上的罗纱薄衫都被汗水濡湿,此刻贴在后背上,被风一吹,忍不住打起寒噤来。殷绣欲言又止,只垂首静静思考着。这桩事情就像一条瓜藤,顺着摸索过去,越挖越深,令她越来越惶恐。更匪夷所思的是,揭开或者隐瞒,主动权竟是握在一个涎皮的杂役手中。

不一会儿,衙役回来复命,“回大人,在贾骁骁的衣服上,找到了含有丁香粉的香囊。”

“嗯”县令长长吁出一口气,师爷会意,也如释重负的说到,“这就是了,人证物证齐全,”说着眯缝着一双细眼,讨好的看向殷绣和刘戎,“原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啪!”惊堂木又是重重的一击,县令正色道,”本官宣判,廖仲文与穆志勇二人,欺侮同窗,恶意造谣,各罚三十大板!”说着又看向贾父贾母,“贾氏夫妻,混淆是非,妄下判断,险些冤枉了好人,各领二十大板。”

说着又看向殷绣和刘戎,“其余人等,赦免无罪。退堂。”

廖仲文,穆志勇早已惊呼哭嚎,这时被四个衙役上来摁住,杀威棒狠狠的落在身上。又有四人来按住贾父贾母,两人却并没有挣扎抵抗,只是咬着牙关苦苦挨着。

“堂姐!”刘戎扶起殷绣,两个人执手相看,都是喜形于色。容宝堂却兀自沉默着撑地而起,埋着头像外间走,还不时回头瞧一眼此时站在殷绣身侧的寒蝉,唯恐他扑过来抓住自己似的。

“容宝堂!”刘戎注意到他,跑过去一把拉住,“走,我们用马车送你回去。”“不不不!”容宝堂霎时面红如血,“我实在愧疚得紧,若那时我敢冲出来,为你打抱不平,今日之事也不至于如此!”

刘戎连连摇头,“哪里话,今日多亏你为我作证,我应当感激才是!”两人又相互辩驳了一番,却都是笑脸盈盈。殷绣带着两个孩子走出县衙大门时,正好贾氏夫妇领完了板子,正相互搀扶着往外头走。

这时衙门正门外只有零星的几个看客还赖着不走,阿宁守着马车,早已等的急不可耐。另有两辆装饰华丽的骈车停在殷府的马车旁边,穆志勇和廖仲文分别被下人搀扶着上了车,却不见贾家的马车。

“啊!”

殷绣忽然听到耳边有人惊呼一声,立刻伸手去扶,原是贾妇人挨了板子,腿脚虚弱,险些跌了一跤。“夫人没事吧?”殷绣关切的问。既然戎哥儿并未受到陷害,她也愿意与人为善,更何况,父亲早已将章华书院的事情交于她料理,虽说父亲那时是为了让她同意与八王府的婚事,颇为无奈,但无论如何,她也自觉有义务要对书院里的人亲善待之。

“没,没事。”贾夫人气若游丝,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方才一直没有细看,殷绣这时才发现,她身上的外裙虽是华贵无比,里面的中衣却质地粗劣,袖子上被外裙遮住的地方,还打了补丁。她头上的衔珠珐琅簪子,珍珠黯淡无光,似乎也是假的。脚上的绣花翘头鞋似乎许久没有浆洗过,干涸的淤泥遮住了花案,难以辨认。

殷绣不禁蹙眉,贾夫人也像是不敢多言,轻轻松开她的手,咬牙一瘸一拐的跟着贾老爷,两人颤颤巍巍的步行离开了。

章华书院里,竟有家境如此落魄之人?殷绣曾看过书院的名册,除了容宝堂,入学之人都是出自官宦、乡绅抑或富商之家,贾家何以至此?

殷绣与刘戎,容宝堂三人被阿宁搀扶着上了马车,没有行走多远,就听到一阵歌声传来。嗓音洪亮却又绵长,此时街道上四下无人,歌声如凉风拂面,令人沉醉其中。再行向前,才看到唱歌的,正是方才唤作寒蝉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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