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绣几乎要在心里为他捏一把汗了,幸好,她将自己的惶恐藏匿的很好,只用一种疏离的眼神看向两人。
对韩蝉的热络,辛垣锦只置若罔闻,甚至不屑于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许久才沉声道,“下一场,我陪你打。”
“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韩蝉又是笑着一拱手。
辛垣锦轻不可闻的冷冷哼了一声,接过小厮递过来的鞠仗,快步向球场上走去。韩蝉亦跟着上了场。
辛垣锦所骑的是一匹黑色的蒙古马,通体油光锃亮,肌腱发达,一看就是绝顶的良驹。黑马穿行在其他骑手的马匹中间,并没有发出威慑,其他马匹却都乍然惊起,冷不丁的向后退去,硬生生在人群中为辛垣锦让出一条通行无阻的道路来。
众骑手看到辛垣锦,亦是神色大变,辛垣锦缓缓行过时,交头接耳的窸窣作响蚊蚋一般此起彼伏,却又忌惮着不敢张扬。官宦之家的子弟,即使没有亲眼见过八亲王府的尊君,也素来知其名号,更何况辛垣锦三年前随母妃省亲,虽是极尽从简,还是泄露了身份。
“这不是八亲王世子”“辛,辛公子怎的忽然”各人都犹豫不决,莫衷一是。他们素问这位世子爷是个行事低调,不喜热闹的,这会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知礼数上如何才能遂了这贵人的心意了。
幸好何家的公子素来与世子交好,这时何三爷第一个驱马过来,一拱手道,“辛公子今日好兴致!”何家的人虽对辛垣锦十分熟稔,毕竟尊卑有别,何三爷素来被长辈管束着,极少有机会与辛垣锦说上话,且他知道辛垣锦一向喜静不喜动,与哥哥结交数年,却从不曾参加过击鞠这种活动的,今日忽然见了,有点像问问他的来意。
辛垣锦却只是疏朗而又节制的浅浅一笑,说到,“球场上还请何三爷多多帮衬了。”何三公子忙垂首说了些自谦的话,心下却颇以为然,三年不见,只觉得辛垣锦体格愈发纤弱了些,等会子上了球场,要护着他周全,怕是无暇去赢球了,这般想着,不觉有些懊丧。
却又见韩蝉驱马过来,高扬着声调,十分戏谑的言道,“辛公子身骄肉贵,等会儿球场上厮斗起来,怕是要受些惊吓了,小的倒是有一妙计,”说着抬眼看向辛垣锦,梗着脖子,直缨其锋,两人对视间,周遭的空气都忽然冻结成冰,何三爷年纪尚小,哆嗦着后退了一步。
辛垣锦亦侧头看向他,电光火石。韩蝉斜斜一笑,“不如辛公子把马管束的紧些,到时就跟在后头,躲得越远越好,自然不会被左右冲撞。”辛垣锦目光沉静,波澜不惊,唇角微抿,却并不作答。
这时球平已经准备发球了。两队的骑手都争先恐后的向场地正中挤去,韩蝉此番也与前次不同,一下子冲到了前面。辛垣锦两腿一夹,黑马快步向前冲去,挡住它的骑手们又是一惊,小声尖叫着,不得不向旁边退让。
看台上原本喧哗吵闹的看客们似乎也感觉到这一局非同一般,这时都屏息噤声,偌大的球场,只有风声萧瑟,却无半点人声。
雪酥早已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生像要闭气自绝似的,殷绣面上不表,两手却紧紧握着拳头,胸口微微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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