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用途,他不用想也能猜到。殷家那个女娃能驾车骑马,能在击鞠场上与一帮子男人厮混,有了五万钱的巨资,还不把洛阳城捅个窟窿?
麦培生这般想着,忽又转而庆幸起来,这般也好,索性让殷家的人彻底忘记了秋后入学的事情,让章华书院自生自灭。时日不多了,就让她好好取乐去吧,到时候,她自然知道后果。
这时一个小厮送了茶水过来,麦培生呷了一小口,心绪总算恢复如初,又与曾琦说了几句话,也舍不得打赏了,就遣他回殷府去了。
掌事的瞧着曾琦出去,垂首站在门边,却也不请辞退下。见麦培生面色转好,又嗫嚅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说到,“小的有一句谏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麦培生原本宽解了些,这会子听他这般说,又皱起眉头,“哦,你且说说看。”
掌事的又鼓了股勇气,斟酌着字词,“小的素来仰慕山长大人高山景行,学富五车,只是,”说时顿了顿,才复又说道,“只是咱们毕竟天子脚下之人臣,仰人鼻息,不敢不谨言慎行。山长大人志存高远,不耻以域外夷族的生藩画符为务,小的却觉得……”
话进于此,他也不知如何说下去,讪讪的住了嘴。这番话虽十分委婉,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劝谏麦培生不要再研读藩文,且把麦培生喜爱的藩文说成是生藩画符,这样折辱,麦培生霎时气得火冒三丈,一掌拍在桌案上。“砰”的一声,茶水飞溅。
掌事的吓得浑身一抖,哆嗦着两手行礼道,“小的失言了,这就退下。”麦培生气得满面通红,一甩袖子起身,吓得掌事的连退了好几步出去了。
掌事的刚出去,却又听门外传来一阵大笑声。这声音有些耳熟,麦培生立时猜出了来人,脸色骤然由怒转为惊讶,不等来人进门,已经拱手迎了过去。
兰公子大步流星走过来,一面走一面还在仰头大笑着。那笑声从恶鬼面具的血盆大口后面传出来,音调有些变异,闷闷的不似凡俗境界的声音,越发令人胆寒。
“兰,兰公子,”麦培生行至离他约莫四五步的地方,深深一躬,行了个大礼,嗓音也有些颤颤的。
“欸”兰公子一手负在背后,有些责怨似的叹了一声道,“方才在外间,听下人们说山长大人心绪不佳,让我过会子再过来,这般看来,是他们传错话了。”
麦培生心知兰公子的性情和手段,想来方才外间的小厮阻拦了他一番,他这样锱铢必较,恶兽一般杀人无常的性子,哪里容得下人这样轻谩,若他再不劝阻着,怕是不等到彝鼎开学,书院里就要出命案了。
他忙又行了一礼道,“是麦某对下人管教无妨,还请兰公子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兰公子那头,此时正把玩着手中的长刀,金银错丝的刀鞘,犀牛角的刀柄,刀身的寒光随着他手中的动作折射出来,冰锥子似的戳人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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