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方才跨进了偏阁,就有狂风大作,俄顷大雨倾盆,几个在外院里忙活的小厮丫鬟冷不丁被淋成了落汤鸡,也顾不得体面,一个个尖叫着往回廊里躲。
一阵冷风裹挟着湿漉漉的雨丝吹拂进来,殷绣和青梅雪酥走在最后面,背上猝不及防的吹了风,殷绣立时打了个喷嚏。
辛垣锦和殷老爷相互推诿着,两人在面门的尊位上落了座,这会子听到殷绣打喷嚏,齐齐投来关切的目光。殷绣羞怯一笑,只道自己失礼了。殷老爷立刻收回了目光,辛垣锦却一时忘形似的,呆怔着只顾瞧着她看。
殷绣原本就没好气,被他这样明目张胆的看着越发羞恼,瞪眼飞过去一击眼刀,这一瞧才发现,辛垣锦的目光原是看向外面,不仅如此,眼中全然没了方才的柔和,反而鹰隼一般咄咄逼人,让人想到看守自己领地的野兽。
殷绣霎时一怔,却也不好回头去看,再看辛垣锦时,他已经收回了视线。殷绣走到桌前站定,扫视四面,最后领着青梅和雪酥向距离辛垣锦最远的地方落了座。却不想殷老爷挥了挥袖子,笑着说道,“莫要坐在那里吹风,坐到这边来。”示意殷绣在辛垣锦旁边的坐垫上落座。
殷绣脑中霎时一阵嗡嗡作响,却也不好驳了父亲的面子,只得顺从的应了,便向那坐垫走去,端端的落了座。除了辛垣锦醉酒的那一会,这还是第一次两人这般亲近。殷绣和辛垣锦俱是无话,各自垂着眸子,坐姿也是僵僵的,除却这扭拧和羞赧之态,两人坐在一处倒确是十分养眼,真若一对璧人。侍立在屋角的丫鬟们少不了又是一番喁喁的赞叹。
殷老爷低头看着面前摆满玉盘珍馐,捋着胡须一时只含笑不语,偏阁里只有丫鬟们嬉笑嗟叹的声音不时传来。蓦地,室内各处剧烈一抖,吓得几个丫鬟尖叫了一声,几个端着金托瓷碟的小厮险些摔了盘子。原是天外一阵滚雷,紧接着雨声更大起来。
辛垣锦感到身旁的人身子猛地一抖。青梅和雪酥自己也吓得不轻,又来安慰殷绣,殷绣只道无妨,心下又是一阵恼恨。前世里她也是天为盖地为芦,哪里会怕什么刮风下雨的,这一世养尊处优的习惯了,竟也怕起来了。她原想无论如何,不应在辛垣锦面前露怯,免得愈发让他瞧不起。谁知方才一下子猝不及防,不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抖了三抖。
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关上各处的格栅窗和对开的红漆木门。可是这风急雨骤的,红漆木门一时关了,很快又被风吹开,两扇门板像受了伤的蝴蝶,拼命扑腾着翅膀。
她看到辛垣锦坐直了脊背,似乎是说什么,还以为他定是要嘲笑自己了,正磨着后槽牙,却听他喊了一声辛安,并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辛安应了,又出门招呼几个辛府来的小厮,几个人出去了,在门外排成一排,身姿笔挺守在门外,风雨都被这道人肉山墙拦住了,屋子里终于聚起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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