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大多可以收为己用。只是
殷绣这般想着,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向曾琦。第一次正眼瞧这人时,就见他身形格外羸弱,应是自娘胎里就有不足之症,有些虚痨之状。为了让他继续在彝鼎和殷府两边传递消息,她将他留作院子里的三等下人。约莫是殷府里活儿少,伙食又好,反倒把他将养的肥了不少。
几日不见,这人却像是又瘦了几圈,背脊佝偻着,骨节参差毕露,也不敢抬眼看她,只隐约可见面色灰白,肩膀不时一抖。
若是寻常家的女孩子,大概是瞧不出这些端倪的,殷绣却是从露华轩的姑娘们那里耳濡目染了一手观相识人的好手艺。殷绣在心中接着想到,越是甘愿忍辱负重的人,越是求生欲异常强烈,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大多可以收为己用。只是不可太过交心,需知此等无信无义之人,两面三刀,八面玲珑,稍有不慎,怕是要反噬其身。
殷绣露出十分熨帖的笑容,柔声道,“几天没见你人,似乎清瘦了不少,莫不是染了风寒?”曾琦并不急着回答,明明十分简单的问题,却思考了许久才答道,“谢小姐关心,前日里吹了风,这几日有些咳嗽,并无大碍。”
说时似乎想要拱手行礼,右臂将将要抬起来,却见他脸上一阵抽动,又作罢了,只身子躬得更低了些,草草行了一礼。殷绣目光一转,又笑道,“怪不得前日里寻你不到,原来是去瞧大夫去了。倒是不必如此,咱们府上也有不少汤药丸子的,大伤大病治不了,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却还能治治的。”
曾琦忙反反复复的又谢过了,再无他话。心下细细琢磨,又觉得殷绣这话隐隐透着些骇人的意味,不由得一阵寒意沿着脊梁骨直蹿上来,越发不敢再言语,心想着殷绣这会子喊他过来,想必是要吩咐什么的,便只住嘴听殷绣的问话。
谁知殷绣亦许久不置一词,沉默许久,曾琦心下猫抓似的忐忑难耐,终于怯怯的抬眼向上一觑,这一眼却让他心下吃了重重一惊。他方才领了婆子的传话进屋子时,一直低着头,并不知道韩蝉与殷绣一处坐着。这一抬眼,正好与韩蝉四目相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那不是人的眼神,却像是他幼时在偏远的深山老林中曾见过的,头狼盯着猎物的眼神。曾琦霎时心跳如鼓,两腿不由得开始颤抖,幸好粗布裤子十分宽大,约莫并不能显露出来。
昔日里一众门客每日与殷老爷一同宴饮只时,他便时常觉得韩蝉这人多有古怪,对他时时提防,谁知越是暗中观察,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仿佛一只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暗井一般,自此他便时时躲开韩蝉。后来他被殷绣识破,不得不在麦培生和殷绣只见两头传递消息,心下却隐隐觉得韩蝉才是殷绣背后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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