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待会儿回来就要午憩了,你快去把床铺收拾好,小姐还没有大好,那些小蹄子们伺候的不妥帖,你去教教她们。”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雪酥一副榆木脑袋,自然寻不到半点反驳的机会,只得委委屈屈的抚身行了礼,却步向内室行去。
青梅仍是端端的,没有半分急躁,轻轻抬着殷绣的胳膊肘,两人追着那熟悉的背影一路走去,怕惊扰对方,凉了都放轻了脚步。
那背影实在是像极了韩蝉,一样的高挑而略略有些清瘦,肩膀很宽阔,两条胳膊和腿都比寻常人修长许多,或许胡人在马背上生活,祖祖辈辈便养成了这样的身形。午时阳光已经有些灼热,殷绣微微眯缝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粗布纶巾底下露出的鬓角,发色也带着浅浅的紫色。
许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那人转头望过来,见是殷绣,脸上立刻红了,羞赧而窘迫的模样,确然是个愣头愣脑的青涩少年。他躬身打了个千儿,恭敬道,“大小姐。”
“瞧着眼生,你不是院子里的人?”不等殷绣开口,青梅已经说到。这样一问,这对主仆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探究这个陌生人的身份,谁又能说有什么不妥呢。
少年一脸惊惶,“小,小的原是老爷那边府上的,三等小厮,大小姐自然不认得,今日是雷总管吩咐小的送些东西过来,说是大小姐急需的,无意冒犯了小姐,还请大小姐恕罪!”
殷绣心下重重的一沉,原来这少年与韩蝉模样并不相同,只是背影和发色有些形肖,但她还是谦和的笑笑,浅浅说,“无妨。”
青梅会意,领着殷绣走开。两人心照不宣,并无多话。
殷绣回房便睡下了,青梅和雪酥打着扇子,心知殷绣心下有些郁郁,却不敢拿闲话开劝,只得都噤声不语。
殷绣迷迷糊糊快要睡熟之时,忽听到有人敲门。青梅忙示意来人莫要做声,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招呼。
只听一个婆子对青梅说到,“方才有一个老爷院子里的小厮,似乎在水塘边丢了东西,他却又不说丢的是什么,转眼人就没了。一群丫鬟小厮已经在水塘边寻了许久,地皮都翻了一遍,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来寻小姐裁决。”
青梅蹙眉,抿了抿唇,“这等子小事原本不必通禀过来的,你们自行决断就行了,小姐身子才好了些,这会子扰了小姐的午觉,病又要重了,到时候老爷过问起来,你说我要如何作答?”
婆子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转身就想逃走,又想起还没有行礼,只得哆哆嗦嗦的草草扶了个身,小碎步退下了。
这边婆子刚走,青梅就听到殷绣从里间唤道,“青梅?”
青梅知道殷绣还是被吵醒了,慌忙重重的关了门,转身迎上前去,却见殷绣已经重新梳好了头,穿戴整齐,一旁让雪酥搀扶着,似乎要出门去的样子。
“小姐,你”青梅恨恨的咬了咬嘴唇,“这些下作东西,扰得主子不得安宁,回头我跟雷总管知会知会。”
殷绣忙摆手道,“无碍的,原是我自己睡不着了。”顿了顿,才又问,“方才听那婆子说,水塘边寻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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