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却正在议论灵魇山观道壁之事:“唐三,你说怪不怪哉,我来这山岭已有一个多月,明明只距灵魇山不足一百余里,可怎生就走不出了呢?”
一人皱眉应道:“我亦踏足这山岭有两三旬了,一路上倒也是披荆斩棘,连个落脚喝酒的地儿都没见过,还好今日找到这处驿站,我觉得这山岭啊,说不定是处邪地”
一老者饮尽碗里的酒,又探向他身边人的那碗酒,豪饮过后,长叹道:“哎,你等可知,这山岭的来历?既来到了这座驿站,或许也是天意吧”
众人皆看向那饮酒的老者,应声道:“老头儿,你什么意思?”
老者呵呵笑了几声,道:“这酒有命喝,这酒钱就得拿命还了”
“你这个老叫花子,莫要说笑了,大爷我在这山岭内,逢虎劈虎,遇熊宰熊,何其凶险,却也未如你说的那般,将命也还上了”一位手持巨斧的大汉,亢声大笑道。
“是啊,莫要听这老儿胡言乱语了,大家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说不定明日我们就可抵达灵魇山了”众人哄笑道,却又入了席间。
老者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为何都不信老夫的话呢?”
说罢,便拄着拐杖,一颤一拐的走出了客栈,于尊心底一怔,道:“仲夏妹妹,随我一起出去瞧瞧”
仲夏面色凝重点了点头,紧随在于尊身后,出了那客栈。
出了客栈后,眼前所见,却登时令于尊心神一滞,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方才明明不是如此的?”
这时,仲夏的面色,反倒平和了些,她轻轻叹道:“哥哥,这下你信我了吧”
于尊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坤山岭果然并非寻常之地”
是何事令于尊如此苦恼?又是何人令仲夏如此忌惮?
眼前的这座古山,却绝非方才于尊进入客栈时所觑见的那方场面,说是古山,却因其上峰插满了刀剑,那些刀剑却又生了厚厚的锈迹,因此乍一看就让人心惊道:“好一处古战场”
如此,方才在那白幡上所见的三个大字“夺命坡”,倒也是恰如其分了。
而古山背后,却是一座矮小卑微的驿站,驿站破破烂烂的,却有一方庭院,而庭院的正央,则插着一根桅杆,应是从腐朽的古船上拆卸下来的,桅杆的上方,则插着一面破烂的白色幡旗,旗面上胡乱写着三个大字“夺命坡”
客栈内摇曳抖动的灯火,乍得被恶风扑灭了,过了片刻,那昏黄色的灯火,竟又燃了起来,只是与方才不同的是,那灯火此刻已变得青森诡异。
于尊心底一惊,大呼道:“不好!”,当他再次进入客栈时,那十数余食客,此刻却已尽皆口吐黑血,骨无缚肉。
凸起的眼球,脱离了眼眶,垂在森白的面颊上,一颗颗硕大的黑白珠子,缠绕着些猩红血沫,再配上那口吐血舌的悲惨相,让人登时心生一股恶寒。
“若是他有些许闪失,那阴尸岭之谜,岂非又要搁置了?”于尊低声喘息着,用源天刃将一具具尸体挑开,“于兄弟,我在这呢”,死寂的茅草屋内,传出一人的低声呼喊。
风弦手持一柄金色短刃,好不容易才从一方茅草中站立了起来,于尊疑惑道:“风大哥,何时离开驿站的?”
风弦用手轻抚着短刃的刃身,幽幽道:“你还当真以为,大哥我乃是一位莽夫?”
于尊皱了皱眉,风弦又道:“我方才饮酒时,却也听闻了席间那位老者的言语,而且他的气息,似不像狱界之人啊”
“风大哥,可否详述?”既不似狱界之人,难道是?于尊难以置信的看向那方古山。
风弦从腰间拔出一把牛皮酒壶,畅饮了一口,长吁了一口气,道:“于兄弟,可听说过鬼蜮界?”
果然如此,于尊在心底大叹道,却装傻道:“鬼蜮界?”
风弦饶有兴致的指了指眼前的那片古山道:“这片山,本不属于这方世界,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这座山,名为剑隐峰,这剑隐峰本为鬼蜮界剑冢内的一座小峰,据传,剑隐峰上曾居住着一位名为剑鬼的剑道宗师,他坐化在小峰上,因此后人将这座小峰,封名作剑隐峰”
少顷,风弦又叹了口气,道:“可缘何鬼蜮界的剑隐峰,会出现在这方世界?”
而就在风弦犹疑的片刻间,仲夏大喊了一声:“哥哥,快来”
待赶到仲夏面前时,却见她手里正持着一柄玄银长剑,随意把玩着,仲夏欢喜道:“哥哥,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得到这柄剑”
于尊心神微滞,眼神朝后方瞥了瞥,嘘了一声,仲夏会神,调皮的吐了吐香舌,将剑收入纳物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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