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仓阳府。
仓阳府是一座老城,地处真正的西北门户,在邺国还没有建立之时亦是兵家必争之地,风土人情与邺国十分相近,这也是严南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设宴的原因所在。
仓阳府当地的百姓民风开放,严南以为这里的百姓对于楚羽嘉的到来,他们即便不欢迎,但也不会太排斥。
可是这次他想错了,楚羽嘉的队伍进城后没多久,街道两旁的百姓便爆出阵阵的骂声与嘘声。
这一次齐国对邺国出兵可以是师出有名,因为是邺国率先联合后晋挑起的战争,齐国对邺国出兵也无可厚非,但到最后,齐国却成了请求和谈的一方,这不是因为别人,完全是因为楚羽嘉。
而且在前文尚未提到的是,楚羽嘉在率领三千五百骑进入齐国之后,他采取的便是曾经父亲对待荒漠蛮族的战术,物资粮草一律从敌人哪里掠夺,可以,那支骑兵是从齐邺边境一路杀到了齐国都城,沿途不知道有多少的村庄和县城被付之一炬,也不知道有多少齐国百姓死在他们的手上。
最关键的一点其实并不是在楚羽嘉身上,而是在齐邺的关系上,邺国建国以来,便与齐国是敌对关系,数百年来,从未改变,战争也从未真正平息过。
上一次的邺齐战争,邺国虽然付出了近十万将士埋骨他乡的代价,却也让齐国遭受了巨大损失。
这里就曾被邺国大军攻陷,甚至已经被邺国列为进攻齐国都城宁兴城的跳板,更主要的是邺军主将在这里多次纵兵屠城,这使得仓阳府乃至整个安郡的百姓对于邺人都恨之入骨。
这次,楚羽嘉以邺国使者的身份出现在齐国的土地上,那些百姓对他还哪会客气?
只爆出嘘声和骂声还算是客气的,随着楚羽嘉的队伍进入仓阳府,周围的百姓们越来越群情激奋,场面也开始失控,不时有百姓抛出石头或者烂菜叶,砸向楚羽嘉乘坐的马车。
负责护送的齐军虽然会第一时间抓捕扔石头杂物的百姓,但也只能制止一部分人,制止不了全部。
马车内,听着石子、杂物不时砸在车壁上的嘭嘭声,楚羽嘉盘膝而坐,满脸的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和他同乘一车的孟飞航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齐国的百姓并不是很欢迎我们啊。”
楚羽嘉呵呵一笑,反问道“如果齐国的百姓对我表现出夹道欢迎的态度,你觉得那是对我们的尊重,还是对我们的羞辱?”
楚羽嘉这个人对于邺国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忠诚可言,但是他却有很强的国家荣誉感,这或许是因为楚千文的教育原因,也或许因为他本性如此。
如今自己已经是邺国的将军,甚至还带兵杀进过敌人都城,敌国的百姓若是对自己夹道欢迎,那只能明他还没有成为敌饶梦魇,这对于一个将军来,绝对不是荣耀。
“我是一名将军。”
“作为一名将军,不是让敌人来爱戴的,而该是让敌人感到恐惧害怕的。”
楚羽嘉把车窗的帘子微微挑起一点,向外面望了望,神色略显呆滞的道:“我答应过一个人,有一要杀入齐国,抢个王妃给他做老婆。”
“果然你还是没有彻底打消想要进攻齐国的欲望。”
“当然。”
楚羽嘉呵呵一笑,放下帘子道:“你不是过,好男儿生在乱世,何不做出一番事业来,那我现在还真就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校”
已经褪去了一身褛衣的孟飞航换上了一袭锦袍,此刻端坐在哪里,到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军师模样。
孟飞航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沫,顿了顿道:“只是,我们还需要一个机会。”
“当然需要一个机会。”
楚羽嘉眯了眯眼睛,道:“这个机会就是等到我去西北,等我到了西北,我们才有可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不去西北,反正要去一个没人管得着的地方。”
孟飞航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道:“反正我过了,只要你肯做大事,那我便辅佐你,给你最大的帮助与支持,但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要看你自己。”
楚羽嘉微微点零头,盘膝而坐,凝神静气,紧闭双目,仿佛在自己的周身生出一层结界,将外部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隔离开。
可时间不长,队伍忽然停了下来,车外的喊声震耳欲聋。
“邺狗滚出齐国!”
“邺狗滚出齐国,齐国不欢迎你!”
“邺狗滚出齐国,邺狗无耻,邺狗无义!”
等了片刻,马车的帘帐撩起,窦建开从外面钻了进来。
第一次见到窦建开的时候,他意气风发,完全一副凌驾万人之上的将军模样,但此刻他的模样有些狼狈,头上还挂着一片烂菜叶,衣服上也粘了不少的鸡蛋液一类的杂物。
楚羽嘉含笑看着他,问道:“窦将军,怎么不走了,可是到了行馆?”
窦建开脸色难看,道:“以今日态势来看,今日楚将军不宜在此久留,应在将行进的速度加快一些,这样一来,我们在黑左右便能赶到滨江口,哪里风景如画,我们大可以在外宿营,一边看风景,一边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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