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沈浥尘站在碧影的床前关切的问道这离她从清静寺回来已有三日了可碧影身上的毒却还未解去不由让她有些忧虑。
绯烟熟练的将碧影穴位上插着的银针一一取下,有些为难地说道:“碧影此次中的乃是蝴蝶鳞剧毒,奴婢已有些头绪如今只能暂时以银针为碧影护住心脉防止毒素蔓延。”
“此毒若不能及时解去可会危及性命?”沈浥尘听她所言心内并未松口气,那暗中下毒之人明显没有停手的意思,看来她有必要好好和季舒谈谈了。
“小姐放心,此毒毒性霸烈乃是攻心之毒但只要护住心脉再用药加以缓和便无甚危险,想来那下毒之人也并非真想要害人性命。”绯烟说着便用汤匙给碧影喂了些药汁喝下。
沈浥尘却并无这般乐观的想法“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你所说我离开的那短短两日内碧影便被下了三次毒,总不能让她一直这般昏睡下去。”
“小姐是想与世子开诚布公?”伺候了沈浥尘多年,她的心思绯烟多少能猜到些。
“既然是她的人那自然要从她身上下手。”
“恕奴婢直言,就算小姐与世子言明此事恐怕那人也未必会收手。”这几日她虽只与那人打了几个照面却也深知其桀骜不驯,背着季舒下毒这事都能做得出足以说明季舒对她的辖制很有限。
其实那人这般不依不饶绯烟也能够理解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作为医者,治病救人之余最是喜欢攻克那些疑难杂症,这恐怕是所有学医之人的通病了吧?
骤然碰上这等用毒高手,她都免不了有些技痒,何况那人?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对不住此刻躺在床上的碧影,但绯烟还是忍不住想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研究一遍。
沈浥尘想了想,绯烟说的也并非没道理,看着原本最是活泼的碧影此刻却没了往日的生气,遂说道:“既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总该让那人无暇他顾才好。”
绯烟眼中一亮,颔首道:“是奴婢驽钝了,谢小姐点醒。”
前厅。
季舒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管心内是如何的千思万想,脸上只是笑道:“不知今日是刮的什么风,竟把采月姑姑给请来了。”
这说话的功夫府内丫鬟便很有眼色的沏了上好的茶水端来。
来人正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大宫女,采月亦是笑意盈盈,“世子快别取笑奴婢了,奴婢可是来传皇后娘娘懿旨的。”
位居上首的季惊林一听这话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正色道:“不知娘娘有何要事?”
“皇后娘娘懿旨,召世子妃进宫一叙。”
天子可宣百官觐见,皇后亦可召命妇入宫。
季舒心里一沉,皇后多年不出凤藻宫,却在这个时候召见沈浥尘,安的是什么心思她还能不清楚?
前些日子她才应邀去东宫,现在皇后便要召见沈浥尘,如此频繁的走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又成了什么?
真是好一招无中生有!
只是皇后算盘打得响,他们却未必会被牵着鼻子走,称病相避什么的,皇后总不能派人将沈浥尘给抬进宫去吧。
季舒看向季惊林,明显是在等着他拿主意。
季惊林不消片刻便开了口,“既然是皇后娘娘召见,那舒儿便让浥尘陪采月姑姑走一遭吧。”
季舒不解,却还是起身去了怡然居。
“召我入宫?”沈浥尘犹疑地看着季舒。
“是,虽说此行善恶难料,但曲家如今想要与我季家结盟,想来也不会让你在宫内出什么事,皇后若是和你说些什么,你只管搪塞过去就好,不必理会。”季舒边走边交代些她进宫后的事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前厅,相互打了声招呼后沈浥尘便随着采月出了镇南王府,两人这前脚刚走季舒便忍不住问了:“老爹你为何要同意让她进宫?皇后分明是不怀好意。”
季惊林老神在在的喝尽了杯中茶水,方才看向了季舒,“你似乎很讨厌曲家?”
季舒一愣,立即辩解道:“我难道说的不对?老爹你不可能不知道皇后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季惊林笑笑,随后难得的端起了副严父的架子问道:“舒儿以为这么些年来朝堂上如何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季舒见此,亦褪去了平日里的张扬,皱眉沉思着,季惊林也不急,又为自己续了杯茶。
季舒当然明白,建元帝一直以来都想要集权,而季家和曲家,一个是权臣,一个是外戚,都是挡在他路前的绊脚石,意欲除之而后快的眼钉肉刺。
这是朝堂上最大的三方势力,而这三方又隐隐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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