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人是覃音吧!”伍岳直叙心底的声音。
昨晚闵玉时不时看向覃音的温暖、微笑的眼神,伍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这种转瞬即逝的感觉,伍岳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就已经被现场看球的欢乐气氛和酒精的麻痹作用给掩盖过去了。
但是今天看到闵玉对着耳环痴想的状态,伍岳脑海中的一根弦似乎就打通串联了起来。
闵玉有点惊讶。几秒钟后,他平静地说出“是的,我喜欢覃音。”
“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原本以为会很难说出口,没想到承认也没有那么难”闵玉淡淡说道。
这个答案,伍岳并不想知道,只是他不清楚怎么聊天就这样发展了。
“我觉得闵金更适合你,为什么你喜欢的是覃音呢?”伍岳毕竟年轻,就是想知道原因。
“喜欢哪有什么原因,只是突然一时间就喜欢上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闵玉答道。“我永远记得覃音为我解围时的那种关心的口吻和信任的眼神。”
“可以和我说说嘛。”伍岳轻轻问道。
“你有心理咨询师的潜质,让人愿意袒露心声。”
“两年前,我从心理系副教授专职教师岗申请调到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做一名心理咨询师。我知道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放弃去竞聘教授职称,意味着放弃所谓的光明学术前程。很多人震惊于我的选择,在背后不是笑我‘傻’,就是怀疑我‘有问题’。其实我的选择很简单,我只是觉得学术研究不如直接提供心理咨询服务来的有成就感,我希望通过心理咨询来真正帮助需要心理帮扶的同学们,这比一级期刊、核心论文能够带给我更多的快乐。我的初心就是这么简单。”闵玉平静地陈述过往。
“每个人总是习惯性地用功利心在度量别人的选择,从来不肯去相信别人的选择可能只是纯粹出于善良或者公心。”伍岳感叹道。
“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我小的时候,邻居一个对我很好的大哥哥,因为心理问题离开了。那时候起,我就决定以后攻读心理学。只是没想到路走得越远,就越偏离初心。所以才有了两年前的选择,通过主动纠正轨道,让自己的余生可以真正为自己想做的事努力。”闵玉说着。
“那你和覃音是怎么认识的呢?”伍岳的心里还是最关心覃音的故事。
“我刚到心理咨询室工作没多久,我记得差不多是调换岗位3个月后,我负责咨询帮扶的一个大三男生跳楼了,他跳楼前还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闵玉的语调有点颤抖,这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件事。“那时候我非常震惊难过,我是来帮人的,但不仅没帮到人,可能还耽误了人。”
“这不能怪你!你当时肯定也受了很大的打击。心理咨询跟医生看病差不多,更多的时候是需要病人自己去克服。”伍岳看着有点痛苦的闵玉安慰道。“你是最后一个接电话的人,那个时候的你,也急需要帮扶吧……”
“那时候的我确实陷入了极大的痛苦。我努力用心理学的知识、技巧在自我救赎,但是效果不佳。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我有自我救赎的时间和机会,伴随跳楼事件而来的是警察的调查取证,男孩家人的纠缠指责,学校的安全稳定工作等等。我像是被夹杂在巨大的浪涛中翻滚着,有种就快沉没的感觉。”尽管说的是这么可怕的回忆,但现在的闵玉却透露着一种超然。
“感谢你勇敢地挺过来了。能认识现在的你真好。”伍岳真诚地说道。
“当时的我没有那么勇敢。我还能清晰记得当时的感受,就如同把我撕裂成几块,都没法填补各块对我的要求,那男孩的家人、单位同事、学校领导等等。”闵玉回忆道。
“我很庆幸那时候遇见了覃音。她是作为危机管理方面的专家,参加学校有关部门就这个事件召开的应急管理会议,我作为当事人也要到场参会。当时我已经连续3天没有休息过了,做了好几次的口述和笔录,人的状态确实很差。开会的时候,与会领导希望我就整个事件再跟大家全程说一下。我才开口说了没几句,覃音打断了我的发言。她跟全场的参会人员建议让我回去休息,请心理咨询室的同事们最好也能给我一点帮助,建议大家自己看会议文本,里面的内容就是我之前的口述。”
“她看向我的温暖眼神以及对全场人员说的话,我都一直珍藏在心中。她说‘逝去的生命固然可惜,但是在这件事情中值得关注的不仅仅是学生、学生家长、学校声誉,还有此件事情的核心人员之一的张老师,我们都充分信任张老师,也在这里对张老师表达关心。张老师,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的应对有我们。’”闵玉感慨着,“你知道吗,就这几句话,一下子把我拉了回来,就好像溺水快不行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绳索。”
“我懂这种感觉。很多时候人的需要其实并不多,在迷茫、徘徊的时候,可能就那么几句话,一个小举动就能把人拉回来。”伍岳若有所悟说道。
“后面这事就顺利处理了?”
“是的,学生家长接受了事实,学校也平稳地处理好各方问题。”闵玉说道。
“那次会议是我第一次见到覃音。后来是闵金带着覃音来参与我们的活动,我们就慢慢熟悉起来。覃音其实不太记得那次会议以及那次会议她说的话,但是我却深深记得,难以忘怀。”
“你喜欢覃音,为什么不告诉她?”伍岳不解问道。
“因为我了解覃音,她对我只有朋友间的感情。喜欢并不一定需要关系上的突破,一直当朋友挺好的。”对于喜欢,闵玉有自己的理解。比如闵金喜欢他,但是他们也可以只是朋友。他喜欢覃音,他们也可以只是朋友。
“但是你的想法,覃音和闵金都不知道吧?”伍岳毕竟还是年轻,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是的,她们都不知道。可能是我隐瞒地比较好,或者是我没有一点点出线的举动。但是你怎么会知道呢?”闵玉问道。
“那是因为她们没看到你刚刚对着耳环出神的表情。不过,她们俩神经比较大条,难保看到了也没有什么想法。”伍岳一副很了解她们两个的样子。
“她们俩其实很可爱。我很珍惜这么两位朋友。有些心意埋着心底就好了。”
“我可以叫你哥吗?我很佩服你。”伍岳问道。
“可以啊,很高兴认识你。”闵玉答道。
伍岳抬起小拳头跟闵玉相互碰撞示意一下,算是男人间达成的协议。
“深藏在心底的感情,才最珍贵……”伍岳感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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