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爷满脸的着急,急冲冲走到杜若善身旁,一边走一边大呼道:“阿善,别怕。”
走近了才见到自已的女儿已经无力地晕倒在一个老嬷嬷的怀中,右手扭曲着一个奇怪的形状,并且血流不止……
杜大爷浑身的血液有一刹那的凝固,心如刀刮一样的疼。
“快扶姑娘起来。”杜大爷大叫道。
许嬷嬷与紫叶跑了进来,流着泪水,咬着牙上去扶起来了杜若善,把人放置在内室的床榻上,等着大夫的到来。
旁边的冬灵与东月泣不成声,“大爷……大爷……奴婢无能……”
“闭嘴!”杜大爷一声呵下。
东月与冬灵自不敢再出声,低着头一直掉眼泪。
杜大爷心里又心疼又恨,他只有杜若善这么个骨肉,从她出生一直如珍似宝的养着,何曾让她受过这样的苦。
着眼看着女儿晕倒的地方,旁边有一只笨重的茶臼。
被这么重的东西砸了右手,那右手……杜大爷眼中升起熊熊的怒火,目眦欲裂,他的这个模样让屋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郑夫人在一旁,心里也极是心痛与担忧,她知道这个时候说话,很有可能会受到杜大爷的迁怒,但她终究还是说话了,“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大夫在杜大爷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便派人去请了,郑夫人话刚落下,只见白发苍苍的林大夫气喘吁吁的走来,有一个婆子背着他的药箱,一手扶着林大夫进到主屋里来。
林大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第一时间给杜若善含了参片,看了一眼杜若善的手,赶紧上了麻药,接着施了针灸之术,见了杜若善呼吸平缓,林大夫才示意紫叶扶着她的小手臂轻缓地把手背往上翻。
林大夫仔细看了杜若善的手背之后,望了一眼周围的人,不说话。
杜大爷知意,说道:“劳烦郑夫人到外厅等候。”
“好。”郑夫人应下,暗想道,杜若善的伤势恐怕十分严重,怕是有她这个外人在,到外面乱说话。她倒不觉得杜大爷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做父母的都是这样围护自己的孩子的。
这时,除了许嬷嬷与紫叶侍候,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林大夫气喘着说话:“可否让我诊断一下姑娘的手是否有碎骨。”
杜大爷又急又气地说道:“大夫这时怎么还顾虚礼,快。”
林大夫已是七旬老者,白发苍苍,在九章胡同这一块也颇有声望。
他诊断过后,说道:“姑娘的掌骨有多处碎裂,十分棘手,普通的铁打郎中是不顶事的。”
一听这话,杜大爷内心如一只大锤重重坠下,心痛如绞,他睁大眼睛,粗重地呼吸着。
姑娘的双手何等的珍贵,这大家闺秀如右手坏了,那就拈不了针,拂不了琴,作不了画,于废人何异。
林大夫接着说道:“老夫更是不才骨科,怕是误了姑娘的手,请大人去找莞州的景家。”
“父亲。”麻药还没起效,杜若善终究还是被疼醒了,她已经听到了林大夫的话。
杜若善年纪轻轻,再有心机,也不过是未出阁的女孩子,遭此大劫,也束手无策,心里的害怕暂时超越了内心的愤怒,她怕自己以后再拈不起绣花针……
杜大爷扯出一个微笑,抚着她的发丝安慰道:“阿善莫怕,父亲定会让你好好的。”
父亲一向言出必行,只要父亲答应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不成的,但此事……杜若善嘤嘤哭泣,再也说不出话来。
杜大爷心绪百转,要请景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景家仍骨科圣手,世代相传,从高祖皇帝就出名了。“死骨复生,腐肌回春”,这是对景家的神传。
而对景家的每一代的传人,大家都会尊称一声“景百年”,这是一种极高的赞赏。
即使是皇亲贵胄,即使家财万贯,也不一定请得景家掌门出山。
但是杜若善的外祖父是致仕的太医,祖籍莞州,因而结识景家。请不请得来,试试便知。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林大夫对骨科不深研。
他知道杜大爷的夫人苏氏是莞洲名医苏渊的女儿,听说苏渊结识景家。他既没十分的把握,不再卖弄去帮杜若善治手了。他给杜若善的手涂了药,用竹板固定定若善的手臂之后,便千叮万嘱不可湿水、不可用使右手、吃食偏清淡等等细细项。
这般折腾下来,杜大爷总算是稍稍安心,对杜若善说:“阿善你好生养病,父亲替你出气。”
杜若善点点头,继而摇头说道:“父亲,治手才是正事,别让有些人有机可逞,耽误了莞洲之行。”
“阿善且安心养好身体,父亲来处理。”杜大爷替杜若善掖了一下被子,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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