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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每一年都让妇人头痛的事,容时迟疑道:“要七百文。”其实夫子说要八百文银子,但他知道家里开支捉襟见肘,妇人手里攒不下钱,因此平日里自己省吃俭用,不敢乱花一分钱,攒下了一百文。同时用眼睛打量了妇人,见妇人神色犯难,眉间愁眉不展,把一直以来心里犹豫的事情说了出来:“母亲,要是实在拿不出,儿子便不读了,儿子跟着父亲做些活计,可以补贴家用,这样家里日子也好过些。”

妇人立即道:“你只管专心读书,考取功名,银子娘有呢!”妇人心想砸锅卖铁也得让时儿读书,又看着容时身上穿着的还是她那死鬼丈夫的旧衣服,她一直还想给容时做一身合身的衣服。前几日她去学堂送饭,竟听见其他的学童又给容时起了个外号叫“老农民”,听得她心下十分难受。容时在学堂里总是给她感觉孤零零的。

但无奈自己没有一身谋生的本事,丈夫也并不经常拿银子回家,拿回的那点儿银子只够维持一家人最最基本的温饱。其他的钱,估计都给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花了,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早已不生气不难过了,心中只有一片漠然。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容时。

吃完饭,容时又看了会儿书,便熄灯睡了。这妇人当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容时的养母做了些白煮鸡蛋和红薯稀饭,早上一如既往地饮了一杯白酒,微醺地待得太阳升起,便又出门去了。屋子里便又有了淡淡的酒味,容时很爱干净,妇人走后容时先在家收拾了屋子,把锅、碗筷洗得干干净净,又开始读书习字,等到日上三竿,妇人还没有回来,往常这个时辰妇人早回来弄午饭了。

不一会儿,一个七八岁、胖乎乎的男童飞奔过来,急拍门,喘着气道:“容时哥哥!大娘出事了!”

容时放下毛笔,匆匆打开门,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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