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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夫人郭氏向女儿王熙凤、外甥薛蟠、甥女贾元春讲述些陈年旧事瞬间打开薛蟠的脑洞。几位女士皆睁大了眼等着。薛蟠看看她们,感慨道:“元妹妹你出宫真是太对了。咱们这几家联起手来也不够资格跟人家斗。裘家那位郝氏是个人物儿。”扬州那位也是。

王熙凤身为嫡妻最恨二房之流,乃皱眉道:“薛表哥何出此言。不过是个自甘下贱之流罢了。小姐换衣裳定然置身床帐之内身边哪能没有丫鬟婆子,外人闯入能看见什么。大不了上庵堂道观住个一年半载不就是了?”

薛蟠哂笑道:“看吧,不论站在哪边都能找到法子解决真的不是唯有嫁给裘二叔这一条路。郝氏牺牲了作为正常女人的幸福替姑母和家族争取晋升机会。但一个后院女子能操作的空间有限。她赢下比她漂亮比她身份高的原配,绝非靠她自己。只怕郝家在海平面之下的实力已经大到某种程度了。”徽姨那般霁月风光的人物儿竟是书生掉入武器库,他不觉惋惜长叹。

贾元春呆若木鸡。王熙凤在旁唤了两声见她仍怔怔的便不再打扰。良久元春回过神来依然惊愕道:“裘二叔的二房……帮了太后娘娘?不能……吧……”

“显而易见。”薛蟠道“事反常则必有妖。要么你另找出个理由来解释郝家为何允许千金小姐做从六品小官的二房?还得罪了忠顺王府。”元春哑然。

王熙凤亦想了许久打个冷颤:“虽不知裘二叔有什么本事……他们家好生舍得。这是成了,若没成呢?”

“左不过白白损失一个女儿罢了。”薛蟠看着元春懒懒的说“凤妹妹好生运气,舅舅舅母多疼你啊。”

郭氏忙嗔道:“胡说。你姨父姨母是巴望元丫头做娘娘的,与郝家岂能一样。”

“好吧!”薛蟠假笑道“舅母说不一样就不一样。虽然其实是一模一样送女儿给人做小老婆替家族换前程。”

元春怔了半晌喃喃道:“咱们家……委实比人家不上。”薛蟠点头这丫头可算明白了。

虽猜测扬州郝氏是这个郝家的女儿,还是需要证实的。薛蟠遂向郭氏打听。郭氏道:“郝大人是个闲职,他们家并不惹眼,故我没留意。好在眼下已到年根儿了,戏酒最多,明儿我就打探去。”

薛蟠忙说:“会不会显得突兀惹人疑心?”

王熙凤思忖道:“倒不会。二太太病了,母亲出头打探这些,倒像是替元妹妹打探似的。”元春不觉红了脸。郭氏含笑点头,拍拍女儿的手元春这般闹腾着出的宫,亲事并不容易。往闲官人家寻女婿说得过去。

京营节度使夫人想探听点什么极方便。次日薛蟠就收到了郭氏的消息,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张笺子,乃王子腾的字迹。

郝太爷膝下一继女二亲子。继女便是李太后亲子二人,每人各领了文武两个虚衔无实职,朝廷白养着。两位郝大人共得四子五女。

四位爷们全是举人,都没中进士。大爷乡试时因体弱病倒,在吏部捐了个小官,现已爬到了员外郎之职,掌管着……吏部的卷宗库。二爷会试时一不留神污卷帖出,在京城四下里开着酒楼妓馆。四爷芳龄十九还未入仕,眼下是个富贵闲人。最有趣的是三爷。这位腿脚略有残疾,本职为幕僚,如今跟着南安王爷霍熠出去打仗了。

薛蟠骂了一声“他大爷的”。后来南安王兵败被擒、探春顶替郡主远嫁,九成与此人脱不了干息。

再往下看。五位姑奶奶悉数出嫁。大姑奶奶便是景田候府那位二房二姑奶奶嫁给了扬州知府吴大人三姑奶奶今年秋天刚刚随升迁知府的丈夫赴任广州四姑奶奶正领着小小姐回京探亲,其夫乃临潼县令五姑奶奶大前年才出嫁,姑爷已中举人未考进士,没有官职,眼下在沈阳卫指挥使跟前做幕僚。

薛蟠只觉一行乌鸦从头顶掠过。好么,东西南北中,整齐得让人想唱歌。

后面还附送了李太后身世八卦一则。郝老太太之父乃郝太爷的授业恩师,只得一女。乡中有一富户姓李,独子卧病垂危。因算命的卜卦说唯郝老太太之八字能冲喜,遂以重金求娶。郝老太太嫁过去后,李公子果然转危为安。未及一年生下一女,便是李太后。郝太爷悄然爱慕师妹多年,黯然神伤不肯娶妻。两年后李公子病逝,再过两年李老爷也病逝,李家遂只余寡妇幼女。此时郝太爷已中举人,不顾全家反对迎娶李家未亡人,甚至替李老夫人养老送终,痴孝美名传遍乡野。后来郝太爷虽没考中进士,依然谋得了官职且晋升极快,终成京官。继女李氏选入宫中,蒙圣宠生下两位公主,晋封淑妃。郝太爷遂辞去了官职颐养天年。

薛蟠愣了半分钟,起身拿着郭氏的笺子直去了小朱屋中。

小朱正坐在窗前发愣,听见响动头也不回道:“敲门。”

“惊吓过度,忘记礼仪,请朱爷担待。”薛蟠阖上门,走过去将笺子递给他,“你自己看吧。徽姨输得真不屈。她丈夫应该不是那二房自己挑上的,而是二房家里安、排、的。”

小朱看罢愕然。良久,“撕”的一声,他捏着笺子的两只手指头一错力、竟把笺子撕破了。

薛蟠问道:“当年那事儿,借口是什么?明面上的借口是看见了换衣服不瞎人那么多,肯定还需要一个糊弄得过去的借口。”

小朱哼道:“裘二爷生得丰神俊朗,郝大小姐痴迷其才貌失了魂。”

薛蟠龇牙:“爱情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乃将笺子铺在案头指了指,“二姑奶奶比大姑奶奶小了整整五岁,显然年龄上这姐妹俩无法互补。当年,郝大姑娘乃唯一合适人选。基本可以推断,她不是细作、就是监视人。这两种职业都不能感情用事。用无数人做后盾的任务去对付两个人的爱情,除非裘二极其明智,否则徽姨怎么都赢不了。”等小朱思忖片刻,他接着说,“再有,你看李太后之母与继父的这段婚姻,是不是跟郝大小姐嫁给裘二叔当二房有异曲同工之妙?进士老爷一县之中能出一个都了不得了。”

小朱皱眉:“你的意思?”

“我怀疑郝家世代立痴情人设、干奸细工作。”薛蟠正色道,“李太后真的姓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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