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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襄实在难以相信,那样一个秀美绝伦的姑娘,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不敢回头张望一眼,生怕被那女子追上,这时抄进了一条小道,忽的想:她要是想杀我,我这会儿哪里还有命在?于是心头一宽,当即折回大路,继续往锦都赶道。

她一路心中琢磨:那些人当真是那姑娘杀的?她使的什么功夫,我只瞧见好看的蝴蝶儿,这功夫也太邪门儿了,显然不是正派武功,她是魔教中人,爹说过不能跟魔教扯上关系,得离她远远的。

忽然“哎哟!”的一声,想到:魔教要杀万工名帖上的人,爹自然不怕他们,可别人保不定都打得过魔教,万一被杀了,上哪儿去抢金戈令呐!须赶在魔教前面,把金戈令弄到手才好。

她当即飞步而行,片刻不敢耽误,一路无止,奔得体力不及,才在路旁席地歇脚,忽听得一阵歌声唱道:“出东门……不顾归……来入门……怅欲悲……”只见一架车轿从大道上绝尘而来,赶车的是个青年男子,口中正哼着曲子。陆襄心想车轿比我徒步赶道快得多了,如是顺路,请他捎我一程,那才是好呢,当即招手叫道:“那位大哥,唱歌赶路好雅兴!”

那青年人停下了车轿,他是羽族布匹商人郝振钱,既富有又侠义,常常济助些落魄的江湖浪子。他见一个小姑娘大道上招手,停车道:“雅兴倒谈不上,我上锦都戚公府看把戏,一路无人相伴,自己哼曲解解闷儿,姑娘要是喜欢听曲儿,不妨上车轿,我再唱几句给姑娘听听。”

陆襄心想他真是好人,知道我有求与他,却不加点破,他要去锦都,那是顺路的,抱拳道:“多谢你啦。”上到车轿,郝振钱驾马便走,口中又唱起:“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这首歌是一首思乡之歌,歌中的戍卒思归心切,难以排遣,用滚滚车轮在肠中的转动,描述他不可言传的曲曲愁思。陆襄听着车轮嘠嗤嘎嗤的转动,心想:我出来好些天了,爹他怎么样了?

只听郝振钱说道:“姑娘家在锦都?”陆襄回了回神,摇头道:“我啊是头一回去锦都。”郝振钱笑道:“姑娘是去游玩?锦都虽比不上幽都,但也是繁华胜地,更有许多名人轶事,我这回也是冲着瞧热闹去的。”

陆襄好奇心起,问道:“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郝振钱道:“你不知道么,戚公府比武招亲,只要是未婚青年才俊,都可到戚公府比试比试,大家都想瞧瞧,到底谁能娶到戚府大小姐。”

陆襄心想这事当真好玩,可自己没功夫凑热闹,叹气道:“比武招亲呐,我只在故事书里见过,想不到还真有这样的事,要不是我有大事要干,非得去瞧瞧不可。”

郝振钱听她一个小姑娘,自说要干大事,不由得微微发笑,忍不住问:“姑娘小小年纪,是有什么大事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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