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真是不得了啊,这才刚安分不久又开始闹事了!
所有人都觉得自从废了太子之后这位大皇子就真的彻底自暴自弃起来,什么离经叛逆的事儿都做上次是群揍弟弟这次连授课师傅都顶撞,还扬言别落在他手上那嚣张的模样,差点激起御史刀笔。
幸好皇上英明一顿板子下来,老实了。
而很多人心里也踏实了。
放课之后真如贺惜朝所说皇子和世子们组队前来慰问。
“大哥,你说你,一个伴读而已,打了就打了二十下手心又不会少块肉,何必换二十杖板子你看啧啧床都下不来这药味够熏人的。”
萧奕瞧着敷在萧弘屁股上的伤药摇头叹息,可里面的幸灾乐祸让萧弘很想揍他一顿。
“不会说人话,那就赶紧滚。”
“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好,不说了,弟弟送了点补药过来,给你补补身子。”看着萧弘挨揍,萧奕也不介意他说话难听,笑盈盈往他屁股上瞧了好几眼。
“托大堂哥的福,咱们上课又轻松了,徐直没再抽什劳子的背诵,估摸着是怕了你。”广亲王世子道,“弟弟也没什么好东西送,前些日子得了一副玲珑棋盘,样子挺好看,给你解个闷。”
其他几位也纷纷表示送了慰问品过来,言语中很是同情萧弘,可惜不达眼底,都是面子情。
萧弘看着他们,心里不耐烦,“看过了,知道我伤得重,你们开心了就赶紧走,东西留下,惜朝!”
“殿下。”贺惜朝正端着药走进萧弘的寝殿,那味儿十里飘“香”,让前来探望的皇子世子们纷纷捂了捂鼻子。
萧弘说:“看看他们送过来的东西,拣些值钱的,有用的,其他的都扔出去。”
“哎,堂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平郡王问。
萧弘侧过脸朝龇了龇牙,“戏看够了,情谊也做足了,还送些有的没的打发人的东西,当我这儿收破烂的?滚。”
萧弘一副我是伤患我暴躁的模样,气地他们连口茶都没喝,直接走了。
“总算消停了。”萧弘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贺惜朝端着药给他,“还喝吗?”
萧弘接过来,立刻撇开脸,嫌弃道:“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重?”
“补药,好像炖过头了。”
“那能喝吗?”萧弘很怀疑。
贺惜朝说:“我也不知道,就别喝了吧。”
“嗯。”萧弘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倒影出他的脸,他眼神郁郁说,“惜朝,萧珂说徐直还在上书房,父皇打了我板子,可是却放过了他。我以为就算没有像我这般严厉,也不该什么都没发生吧?”
贺惜朝安慰道:“哪儿有那么快,皇上总得调查一下,要办也得证据确凿了办。”
萧弘望过来,“什么证据?他就是故意针对我,这怎么找证据?”
“那他为什么针对你呢?他在上书房三年,你俩都相安无事,平白无故,就开始给你下套?”
萧弘回忆道:“上次睡觉,被父皇抓到后,连累他挨训了,然后怀恨在心?”
“得了吧,你以为他是孩子吗?再说你可是皇子,就为了那么点事,犯不着。”
萧弘觉得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为了什么?”
贺惜朝说:“我猜测跟后宫里某位娘娘有些关系,毕竟还有谁能看你那么不顺眼呢?”
萧弘惊讶了一下,“这么大本事,连朝廷命官她都能指挥得动?”
“所以说是猜测嘛,应该不会那么蠢,祖父也不会答应。”
萧弘点了点头,“那我就再等等吧,父皇那儿总有消息出来。既然没有真的想要打我,那他就是相信我,徐直……”他将碗凑到嘴边,下意识地当茶抿了一口。
贺惜朝看见他的动作,赶紧一把跳开,那一瞬间,药汁被萧弘喷出了出来。
“呸呸呸,我的天,这什么味道,恶心死我了!”
“不是让你别喝了吗?”贺惜朝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望着他。
萧弘满口说不出的诡异味道,比药更难喝一百倍,差点作呕,整张脸都扭曲了。
贺惜朝抓过一旁的点心,直接塞进他的嘴里,萧弘瞪着眼睛,鼓起一张嘴,使劲地嚼着。点心干巴巴,他指了指茶壶,噎得白眼都快翻上天。
贺惜朝眼疾手快倒了茶给他,萧弘才就着吞下去,大喘一口气,似乎又活过来了。
“这药到底是谁煎的?”萧弘怒道,如此不尽心,一定要叉出去打板子。
贺惜朝一脸无辜地说:“我……”
萧弘:“……”他抹了把脸,接着发自内心地问,“好端端的你煎什么药,宫女呢?”
贺惜朝顿了顿,然后将头默默垂下45,用委屈又小声道:“我不是过意不去嘛,就想着亲手为表哥煎一次药。”
萧弘看着贺惜朝的头顶,满心的怨念顿时如春雪消融,很是感动,他结巴道:“那真是有心,可是……这药……”
贺惜朝说:“我第一次做,反正也是补药而已,吃不死人的……”
是啊,吃不死人,却能恶心死他,回想刚刚那味儿,萧弘觉得喉咙在翻滚,他真心实力地握住贺惜朝的手说:“乖,这些粗活不用你来做,要真过意不去,今后就削苹果吧。”
在皇权至上的时代,帝王若想查清一件事,真的很容易。
两天后,暗中调查的人回来了。
呈上的结果,天乾帝惊讶却并不意外,他挥了挥手,让人退下,然后对黄公公说:“弘儿他,能走到今日,真是不易。”
黄公公道:“皇上消消气,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办了他就是,也给大皇子一个公道。”
天乾帝点点头,淡声道,“拟旨,去徐直翰林院院正一职,命大理寺即刻捉拿归案,查封徐家,按……勾结宫闱,构陷皇子之罪。”
黄公公心下一动,这两个罪名,一个都不轻,而且勾结宫闱……看来皇上是不打算揭过了。
“是。”黄公公没敢多言,立刻下去命中书拟旨。
黄公公想的没错,天乾帝真的是气到极致反而不行于色。
他的长子,他结发妻子所出的嫡子,这些人怎敢!
天乾帝眼神冰冷,“宣魏国公。”
徐直白日还在上书房授课,晚上点着油灯细细欣赏那幅贵人赏赐的千山雪原图。
萧弘被杖二十的消息传来,他心中吐出一口恶气。
初春的天气依旧冷得让人受不了,屋内四周点着炭盆,暖气十足,他眯着眼睛神情惬意。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急声,“老爷,不好了,官兵来了!”
话音刚落,门被一把踹开,一股寒风裹着雨丝吹进书房内,徐直浑身一哆嗦,看着屋外凶神恶煞的官兵带着火把,脸色刷白。
“奉旨,捉拿罪人徐直,立刻带走!”
那一瞬间,徐直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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