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不是任何解离症患者的人格都倾向于负面,不过跑出来的人格多多少少能映射出病人内心的某个部分,至今为止,杜玉台从古德白的身上没办法提出更多信息。
最重要的是,他也叫“古德白”。
如果将解离症谈得戏剧化一点,无异于个人的身体里生长出第二个灵魂,未必是完整的,可大脑会令他或者她去完善自己。
所以,他真是解离症患者吗?
古德白情绪稳定而冷静,谈吐也堪称幽默风趣,更糟糕的是,杜玉台敏锐地意识到对方正在观察自己。
杜玉台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出乎意料的病人,同样,误诊的病人也比比皆是,尤其是精神科本来就样本稀少,许多病症容易令人混淆。
如果的确如余涯所猜测的那样,眼前的古德白是解离症患者,那么杜玉台需要跟另一位人格见面才能定论。
半个小时后杜玉台从那扇过高的门里走出来时,余涯正等在门口,面色焦急。
“怎么样?医生。”
他保持着令人赞赏的冷静,没有冲上来歇斯底里地反复询问,好像医生出诊是直接塞病人一颗灵丹妙药直接能够立马起死回生。
“他很稳定。”杜玉台有点无奈,“再好的医生也不能初诊就给出满分答案,第一次只是沟通。余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需要的是更多资料。我想确定一下,你认知里古先生发生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四天前晚上,最近老爷去世,他心情不好,大多时候都呆在房间里,四天前他突然倒在地上,还没有锁门,吐了一地,他说自己是喝多了,可是我没闻到酒味,接下来少爷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管家相当肯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锁门?他一直都有锁门的习惯吗?”
“嗯,少爷很注重隐私。”
杜玉台下意识多问了句:“还有其他的吗?”
余涯沉默了片刻,他想起那两个针筒,不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目光闪烁,言辞含糊:“应该没有了。”
杜玉台不置与否,他将方才临时记录的便条撕下塞进口袋里,思考片刻。
人一旦做出与习惯相悖逆的举动,往往意味着异常,就像试图自杀的人会告知其他人自己的行动,这是潜意识的求救。
杜玉台提议道:“方便的话最近让古先生做个脑部CT,如果没有病变,我们可以商量个时间做催眠。”
“CT没问题,不过催眠没可能,能不能只进行药物治疗?”余涯干脆地拒绝道,一边引着杜玉台往长廊里走去,他轻松将那个话题抛到脑后,“对了,杜医生,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希望你这段时间能住下。诊所那边已经通知过了,请不要担心,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
他的语气的确很客气,不过杜玉台没听出半点选择权。
于是开设私人诊所的医生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后开展正常的社交礼仪:“谢谢,我还真没住过这样的豪宅,正好要跟你了解下病人的具体情况。”
管家听出了里面的讽刺,并决定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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