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碗吃了一惊,回头拿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你能救我爹?”
裴远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鄙夷的弧度,双手垫着后脑勺,仰头看着屋顶道:“明日,我要吃一只鸡。”
莫小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真是狮子大开口,家里的母鸡都是要生鸡蛋的,便是大公鸡那也是到了年底才能杀的,这厮开口就要一只鸡,光是听着就肉疼。
裴远见她一副抠搜的样子,冷声道:“既然不想救人,你可以出去了。”
莫小碗咬牙:“行,你要是有办法,明天给你炖一整只鸡。”
男人不满的蹙了蹙眉:“不要炖的,要烤的。”
莫小碗无语,浪费!鸡汤可是最好喝的!
“行!”
她搬了小板凳坐在他床边,打算认真的听课。裴远让她将她爹是怎么进牢房的前因后果说了一回,莫小碗说的很详细,生怕有什么遗漏的。
裴远听罢,手指轻轻在床板上敲了几下,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道:“你爹的确没偷县令的丝绸寝衣。”
莫小碗双眼放光十分欢喜,人人都说她爹偷了东西,眼前这个人是第一个说她爹没偷东西的外人!她虽然觉得他性子冷酷,但是此时却觉得分外的亲切了。
“我就说吧!”她一拍巴掌,“我爹就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瞅了一眼她激动的样子,不紧不慢道:“我有言在先,我并不认得凤头县的人也懒得同那些人打交道。救你爹这件事要靠你。”
“我?”莫小碗一呆,她无权无势的,在谁跟前都说不上话,她能做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眼底划过一道精光,“这件事你得去找一个人。”
“谁?”
“秦姨娘。”他殷红的唇角微弯,“她诬陷你爹偷县令的寝衣,只是因为当时一定有一个人从她的寝房偷跑了出去,她生怕被人识破,便谎称你爹进来偷东西,然后再叫人偷偷将寝衣藏在你爹的床下,坐实了这个罪名。”
莫小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呆呆望着他,太牛了吧,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听她说的这些就什么都知道了吗?这半个月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说过呢。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诬陷别人她良心过得去吗?”她激动地嚷起来,声音渐渐变大。
裴远冷笑一声:“因为她在偷情,倘若叫人知道,只有被打死的份!”
蓦然听到“偷情”两个字,莫小碗尴尬的挠了挠头,对着一个男人谈论偷情,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我找她,她就会承认?”莫小碗有点担心他会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男人这次倒没有鄙视她。
“你去,不是要她承认,而是威胁她。倘若她不想办法让县令放你爹出来,你就把她偷情的事情嚷的满世界知道。她没有法子,只能帮你。”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莫小碗呆呆想了半天,觉得这个法子真是天衣无缝。
“好了,我累了。”他滑到枕头上,枕着手臂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莫小碗本来还想问问怎么才能见到秦姨娘,这会见他已然不理她了,只得灰溜溜的出了门。刚要出门,屋里传来一声:“鸡,烤的。”
“知道啦!”她皱皱鼻子,想着鸡就心疼。她挠挠头,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我该怎么见到秦姨娘呢?”
她带上了柴房的门,一个小家伙一下子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一边的角落,正是莫小瓢。
“姐,我知道怎么见到那个女人!”莫小瓢激动地说,“我帮你!”
莫小碗一把抓住他的手,问:“怎么见?”
莫小瓢在她耳畔嘀咕了几句,最后说:“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不帮你把风。”
莫小碗无可奈何,想着她爹的死活恐怕就在此一举,咬了咬牙,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花大娘便拎着鸡蛋去学堂跟先生求情去了,莫小瓢被叮嘱在家不许到处乱跑惹祸。
姐弟两趁着奶奶不注意,偷偷牵着黑子就往外跑。
黑子知道要出门,这次倒是乖巧听话的很,乖乖的背着两人哧溜就出了村子,一路往山路上奔跑而去。
中午的时候两人才进了县城,牵着驴晃悠在县衙的外头。这凤头县的县衙建的威武极了,黑瓦红墙,墙头高大,门口立着两座大石狮子,有衙役拿着大棒子守着,等闲老百姓看着都是绕道走。
莫小碗姐弟两自然不敢往衙役跟前凑。据莫小碗知道的,县令一家住在衙门后面的宅子里,秦姨娘平日里出门不多,偶尔出门也是前拥后簇坐着轿子几个丫鬟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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