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我能拿你取材吗?”
坐在废纸堆里的七夜萤可怜巴巴地看着布鲁诺·布加拉提,说。
布加拉提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我对你有过任何隐瞒吗?”
七夜萤并没有因为这重量十足的话而放心,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小声道:“是恋爱小说噢。”
布加拉提眉尾一挑,不自觉地谨慎了起来,“你想写个什么样的故事?”
七夜萤继续保持着脸上殷勤到有些过分的笑,讨好地说:“我脑子快坏掉啦,要知道我当年可是最讨厌背什么三、民、主义红色宣言的,别说什么社会制度什么理论纲领了,我连高中政治课都经常在及格的边缘疯狂作死……确定一个世界今后的发展路线什么的,退一万步说,那也是哲学家的工作,和我这个拿维特根斯坦当催眠读物的人而言完全不应该扯上关系嘛!布加拉提~我真地需要呼吸一下文学的气息,感受自然的美,尝试对人情的洞见哎。”
布加拉提一脸冷漠,“说重点,不要扯三扯四的,更不准玩文字游戏。”
七夜萤的嘴巴瘪了起来,她抱着膝盖,心虚地盯着纸张缝隙间青黄色的榻榻米的纹路。
“我想写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收获爱情的故事。”
布加拉提紧张的心情顿时松弛了下来,好笑地抬了抬手,“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要写什么呢。你想写就写吧,随便你怎么写——反正无论你怎么写,当故事成型后,那个故事都不会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故事。”
早在脑海中有了初稿的七夜萤小心地确认,“真地怎么写都行吗?你不会生气吗?无论我写出怎样的故事,表达了怎样的思想,你都不会生气吗?”
“不会,你好奇怪啊,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发誓。”
“啊?”
“快点快点,你发誓。”
“???萤,我觉得要么是你太无聊了在消遣我,要么是你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你发不发?”
“…………”
“快发誓嘛!绝对不会生气,不然以后就裸奔!”
“!女孩子不准说……”
“快发誓快发誓快发誓!我喝醉了的笔已经迫不及待要在纸上狂舞了!”
布加拉提只能无奈地发了誓,并暗自决定一定要在七夜萤创作的时候当好“背后灵”,看看她打算写些什……
“好的,那你快去砂隐那边把三年前那个,呃,叫……我记得是……啊,想起来了,是风吹过沙漠表面时会出现的蜿蜒的纹路——风纹!对,布加拉提,现在正是好机会,砂隐村内部的防御力被消弱到最小,留守村子的那些忍者警惕的也是外部的遥远的敌人,现在去救人的话,成功率是最高的!”
“有道理,”稳稳坐在椅子上的布加拉提点头,“不过我突然觉得你是故意想支走我。”
希望之光七夜萤一脸正直,“别说傻话了布加拉提,就算我确实是想支走你,但难道我会放着坐了三年牢的风纹不管吗?”
不会。
无话可说的布加拉提再次无奈叹气,压下心头的那点好奇心和不妙的预感,决定大不了就当那个故事不存在。
布加拉提走后,七夜萤一秒钟都没有耽搁,把自己塞进了椅子里,扯出一张稿纸就开始书写。
「在土之国以南,风之国以北,阳光最灿烂的那个地方,有一处光之海岸,海岸边住着蓬莱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蓬莱日影,他们以捕鱼为生,十三年前,蓬莱日影的祖父不慎被月光所迷,溺毙在了金澄澄的光里。
……」
*
*
草隐村和泷隐村之间的缓冲地带上,有一座抚幼堂兼养老院,统称为“福利院”。因为职能合二为一,所以这座建筑的占地面积也是其他地方的福利院的两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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