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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没听到他们的声音,大丫头以为聊完了,指着日头,“越来越晒了,大姑说再不出门就晚了。”

赵铁生放下茶盏,忙起身告辞,“叨扰谭老爷多时,真是过意不去。”他拿出篮子里的点心,“这是一点心意”

“赵兄太见外了,同村邻居用不着客气,况且我不曾做过什么,点心你拿回去。”谭盛礼道。

因着赵铁生考科举,赵家家徒四壁,两个儿子老大不小了也没说亲,他妻子整日与他争吵,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谭盛礼如何好收他的礼,看赵铁生把点心放下,谭盛礼拉住他的手,“有朋自远方不亦说乎,赵兄这般我真的要生气了。”

赵铁生愣住,谭盛礼将点心放回篮子,说道,“朋友间犯不着讲那些虚礼,赵兄日后如有困惑,尽管来就是了,若次次都携礼进门,我怎好意思啊。”

“我还能再来找谭老爷解惑吗?”

谭盛礼点头,“随时欢迎。”

赵铁生眼角湿润的颔首,在谭盛礼的坚持下,赵铁生将点心装了回去,心下万分过意不去,走出谭家,整个人豁然开朗,和有学识的人聊天,心境平和,受益匪浅,非言语所能形容,走到山脚,他转身回眸仰望,谭家院子静静的屹立在半山腰,后山树木掩映,如深山古寺,底蕴磅礴,神秘大气。

谭家门口,谭盛礼牵着大丫头往山里去,大丫头喜欢进山无非喜欢花花草草,尤其上次他说过哪些能做入口,哪些能做药材后,大丫头更为感兴趣,没事就央着他去山里。

绵州地势得天独厚,除了花草,还有许多丰富的药材,谭盛礼边走边给大丫头介绍,待听到他说吃了好,大丫头便不由分说的扯进篮子里装着,药用价值高的更是连根拔起,喜滋滋的模样让谭盛礼忍俊不禁,因着这样,他也动手挖了不少,看病抓药贵,家里备点药材总是好的。

祖孙两在山里晃悠,时间很快就到了晌午,下山时,篮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药材,大丫头两手满是泥,衣服也脏了,发髻歪歪扭扭的,她问谭盛礼,“祖父,我们明天还进山吗?”

谭盛礼好笑,“不好说。”凡事以县试为重,他要守着谭振兴他们背书,大丫头跟着进山不方便。

闻言,大丫头满脸失落,谭盛礼看了眼篮子里装的草药,“大丫头要是想来,让大姑或小姑带你来吧。”山里有用的植株多,有毒的也不少,要谭佩玉她们照着今日挖的来该没问题。

“真的吗?”大丫头欢呼起来。

谭盛礼点头,“真的,不过要看大姑她们忙不忙。”

汪氏要照顾孩子,走不开,谭佩玉和谭佩珠倒是没多大的事,大丫头回去就和她们说,谭佩玉拉住她,答应带她进山,完了打水给大丫头洗手,谭盛礼回屋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出来时,仍不见谭振兴他们的影,和谭佩玉道,“午饭我们先吃吧。”

他发了话,不把柴卖完他们不敢回来的,等不知等到啥时候。

碗筷刚摆放上桌,外边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以及谭振兴气喘吁吁的喊声,“父亲,父亲”

声音急促,仿佛火烧眉毛似的,谭盛礼不悦的皱眉,待人进了院子,谭盛礼呵斥他,“一惊一乍的作甚?”

谭振兴忙刹住脚步,收起脸上的慌张,深吸口气,咽了口水道,“父亲,出事了,三弟把刘明章给打了。”

“如何会打起来?”

“我们在镇上卖柴,碰到刘明章和他同窗,开口就奚落我们,往地上扔铜板,把我们当成叫花子,三弟忍无可忍就扑了过去,把刘明章脑袋砸破了洞,刘明章要去县衙告三弟呢。”话完,谭振兴抹了抹脸上的汗,“父亲,怎么办啊?”

“振业人呢?”

“躲起来了。”

“刘明章呢?”

“在镇上医馆里,听说流了好多血,要是成傻子了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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