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大夫那里回来后,大约过了十天左右,荀真每天仍是过着送肉学医的日子,预想中胡屠夫会主动找他谈学武的情况也完全没发生,那个黑脸壮汉仍是每天一副风平浪静的表情做着生意,卖着猪肉,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日,荀真照例从韩大夫那边学医回来,吃了晚饭,回到自己的屋里琢磨之后的计划。
韩大夫这里的医书他早就全部看完了,至于里面的内容,因为有着过目不忘和对身体的绝对观察与操控,再加上韩大夫的细心讲解,荀真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毕竟所谓的家传医术本来就不是什么深奥难懂的东西,只是通过世代行医积累下来的实践经验罢了。
荀真只要对照着书上的内容,拿自己的身体做一下实验,不懂的地方请教一下韩大夫,就轻而易举地全部融会贯通了。
也就是说,目前来看除了学武之外,荀真已经没有其他“任务”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继续干等下去了,计划明天就去找胡屠夫,直接了当地让他教自己武功,趁现在挟恩图报,想必胡屠夫也没办法拒绝。
初春的夜来的早,荀真身处的生活环境也没什么夜生活好过,想好了明日的说辞之后,荀真确认了一下剩余转化之力的数量,又调整了一下身体,便径直躺床上睡了。
荀真睡的时候大约是二更晚上九点不到,但是却没睡太久,就被屋门推开的声音惊醒了因为有着绝对控制这么方便的能力,所以荀真自发现这能力之后,就一直让身体保持在即使休眠也能够拥有较高的警惕性,醒来时也能第一时间恢复清醒的状态,因此虽然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并不算大,却依然让荀真第一时间醒来。
黑暗中,荀真感知了一下时间,三更刚过一刻晚上十一点半这计时能力当然也是绝对控制和绝对感知能力带来的福利,依靠身体本身的生理活动来计时,精确度不比原先世界的钟表差。
不过虽然被惊醒了,荀真却不急着起身,只是一边保持着和睡着时一样节奏的呼吸,一边通过微张的眼缝观察屋门那边的情况。
今天白天是个好天,因此夜间的月光也颇为皎洁,此刻这月光照着荀真半开的屋门,投下了一个高大厚重的身影。
荀真瞥眼扫了一下地上的影子,便知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屠夫,只是虽然知道了来人是谁,但荀真仍是摸不着头脑,搞不懂胡一屠大半夜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因此他继续假装熟睡。
寂静中,胡一屠在月光下雕塑一般地站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是站满了一刻钟,便又转身走了,荀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前,心中忽然一动,脑海中闪过当初在道观获救时的情景,于是从床上坐起身来。
走下床榻,跨出屋门,荀真忽然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风声,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任何细微的风吹拂身体。
那风声是从肉铺后方传过来的,荀真记得那边是一块封了口枯井的空地,结合眼下的境况,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循着风声走去,绕过一段残墙,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和一道月光下跃动的雄壮身影顿时映入荀真的眼帘。
胡一屠双手握持一柄三尺厚刃长刀,在月光下腾挪挥舞着,动作并不优美,也没有任何飘逸玄妙的感觉,真要形容他的动作的话,只能用行云流水这四个字。
这黑脸壮汉手中长刀对着空气劈出一片片闪亮的刀光和一道道“咻咻”的风声,招式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和迟疑,仿佛是本能一般流畅自如,只是每一招看起来都平淡无奇,直来直往。
荀真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直到又是一刻钟过后,胡一屠将同样的招式连着耍了两遍,终于自己停了下来。
这一番演练让胡一屠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单手提刀盯着荀真看了片刻,手一甩,将长刀插在身前的土地上。
“荀小子,换你来!”
胡一屠面无表情地冲着荀真说道,说罢向身后退了两步,眼也不眨地凝视着荀真。
荀真听了既不犹豫也不着急,随意地跨出几步走了过去,单手握住刀柄向上一提
没提起来。
场面顿时十分尴尬。
想来也是,那把长刀长有三尺,竖起来接近荀真胸口那么高,又是用足了精铁打造的厚背单刃刀,重量差不多有二十余斤重,而且还插入土地三分之一那么深,荀真以一个瘦弱的十二岁少年的力气,没做好心理准备,一下子拔不出来实属正常。
出了这么一个意外情况,荀真难得老脸……不对,应该说是小脸一红,他深吸了口气,双手再次发力,这次他把腰腹和腿部的力量也完全用上,终于成功地将刀拔了出来。
既然刀已经拔出来了,剩下的舞刀对荀真来说反倒简单。
控制好握刀的双手,荀真按照方才胡一屠演示的刀招丝毫不差地耍了起来,只是动作虽然完成度很高,但是身体却是完全吃不消。
二十斤重的大刀长度都快接近荀真的身高了,让他一个半大小子拿这玩意儿挥动,那后果只能有一个受伤。
不过,仗着有绝对操控和转化之力疗伤的本事,虽然刚一开始挥刀,双臂关节就有些嘎吱作响,但荀真没有半分停下动作的意思。
他一边咬牙忍受从手臂传来的撕裂断裂的痛楚,一边让身体超负荷机械地模仿着刚才胡一屠演示的动作。
直到最后一招完成,荀真已经用了不下五十转化之力修复不断撕裂的肌肉了。
而且最后收刀的时候,明明可以放缓动作,将刀插在地上卸力,荀真却偏要猛地一收,同时坚持用双手手腕控刀,最后的结果自然是
“咔咕!“
随着一声脆响,荀真的右手腕顿时扭曲变形,以诡异的形状耷拉着。
忍住想要满地打滚哀嚎的欲望,荀真把刀扔下,用左手将扭断的右手归位,然后只见右手手腕断裂处的骨肉一阵剧烈的蠕动,飞速地愈合起来。
做完这一切,荀真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同时双目严重充血,嘴唇也被他咬破,鲜血直流主要是被痛的。
看着眼前这少年神经病一样的举动,胡屠夫一开始还惊得伸手就要上前阻拦救护,但转眼又看到荀真展现出来的非人类的恢复力。
再看荀真此刻神色,除了汗流的多了点,牙咬得紧了点,眼睛眉毛扭曲得厉害了点,其他就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了,仍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副问题不大的样子,胡屠夫也只能眼角嘴角疯狂抽搐,默默地站在一旁看戏了。
荀真当然不是心理变态有自虐倾向才会搞这么一出的,他自残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向胡屠夫展示他的不凡之处和坚定的决心,让胡屠夫放心把武功教给他!
最好有什么身世,什么苦衷尽管对他讲,有什么仇人也尽管交给他去杀正好荀真最近闲的发慌,急需来个主线任务做做。
就这样,在这个渐起微风的初春凉夜,胡一屠人生第二次地见识到了荀真“不死之身”一般的能力,荀真原本扭曲变形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状。
胡一屠看看站在那里转着刚刚长好的手腕的荀真,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
叹完气,他上前拍了拍荀真的肩膀,劝他说:
“荀小子,虽然我不清楚你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妖怪本事,但是听我一声劝,以后能不用这本事就别用这本事。
你这本事看着就邪门,定是有着极大的代价,说不定用上一次两次,小命就要短个一年半载。”
荀真抬头瞥了眼这黑脸壮汉,没有答话加快愈合的代价是大量转化之力的消耗,这一点胡一屠自然是不知道的,至于什么透支生命之类的情况,荀真表示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他拥有绝对观察能力,别说透支生命了,就是掉根头发都能察觉得到。
胡一屠看荀真神色,就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这壮汉却也没有再重复二遍,只是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
“不过,也有可能是哪个不知道哪来的神人喂你吃了灵丹妙药,药力还存在你体内,现在消耗得多了,将来你的潜力就会变小了……不管怎么说,你这本事用来与人争斗却是顶尖的厉害了……一个人,要是像你小子一样有着伤再重也转眼就好的怪物身子,抱着随时打算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的想法,再练上一身高明的武艺,怕是阎王见了都要退让你三分啊……”
荀真听到这里,眼睛立刻瞪向胡一屠:
“那就……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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