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泉送别捞月道人,忙碌一整夜,返回客店,倒头便睡。
醒来已近黄昏,他叫小二端来热水,沐浴后,忽想起云绫帔,将其变化为寻常衣衫后,穿在了身上,心道:“以后想穿什么,就变化出什么,倒是省了不少事。”
他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寻思:“肖经略一直打听岚公子下落,今日我现身花间巷,想必他早已探得消息,却不知告诉淮王了没有。”
便在这时,隔壁忽有小童啼哭声起,接着便听一妇人道:“张木匠家媳妇,什么都不做,净享清福,你看看我?每天起早摸黑,你对得起我么?”又听一男的道:“张木匠天天打媳妇,你怎么不说了?”“哪有天天打?一个月难得有几次。”“我看你是欠打!”“打呀,打呀,你就知道打……”
方泉听了心烦不已,不知为何,想起离开淮府那日,淮王打了自己两巴掌,心道:“我学了水月心经,这两巴掌可以还回去了……”
他幻想自己打淮王耳光的情景,越想越激动,忽想道:“不如潜行至淮府玩玩?”一念至此,便再也忍耐不住,随手捏印,身上衣衫变化为轻裘,再捏一诀,整个人消失在厢房。
夜已深,方泉潜行出客店,见路上行人寥寥、灯火阑珊,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孤寂。
“不知淮王睡了没有……”
他一路胡思乱想,以轻身术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淮府院外——淮府院外百步一哨,墙上有禁制,好在云绫帔除了隐形,还可以破禁,他走到两哨之间,轻轻一跃,翻身进了淮府。
其时明月当空,淮府内情景依稀可见,他很想探寻黑鱼之灵,可惜望川园有天阶禁制,无法潜入。他随性而游,不知不觉来到一片紫竹林里,前方一座宫殿灯火通明,正是淮王所居的永安殿。
“怎么到这里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走进永安殿,里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即便是深夜,内府上下皆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从内府到寝宫,里面却空空荡荡毫无装饰,连婢女小厮都没有一个。
“这寝宫里一点人气儿都没,冰冰冷冷的。”
方泉穿过几座大殿,潜入往日居住的小木屋,见里面空无一人后,莫名松了一口气。他在小花园里歇了一会儿,望着淮王寝宫里的微光,犹豫半晌,还是从一个侧门走了进去。
他心中忐忑,进去之后,却见里面灯火通明,淮王四仰八叉地睡在玉石床上,被子全撂在了一边。
“我不在,连被子都盖不好么?”
看着淮王颀长的身体,流水的线条,以及……方泉脸色一红,实在看不下去,悄悄走近,帮淮王盖好了被子。
“睡觉都这么嚣张……”
看着淮王,又幻想打他耳光的情景,乐得差点笑出了声。
“总有一天,我要还你两个巴掌。”他握起拳头,暗自下了决心。
便在这时,梁安忽打了个喷嚏,方泉吓得一哆嗦,生怕淮王醒来,匆忙溜出了寝宫。
……
方泉离去后不久,梁安悠悠转醒,怔了一会儿,自语道:“竟然梦到小方子来了,这怎么可能……”
第二日一早,梁安召见肖承平,问他道:“岚公子现身花间巷一事,可有什么进展?”
“下官派人调查走访,只说那岚公子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来花间巷是为了寻找恭王殿下。下官又觐见了恭王,可恭王只字不提岚公子一事,并且……”
“并且什么?”
“恭王气色不好,说要过些日子再入府。”
梁安沉吟半晌,寻思:“那岚公子为何不来找我,却要去找恭王?莫非我的梦不灵验了?”想起昨夜梦见方泉,对肖承平道:“此事继续调查,另有一事,你也安排一下。”
“请殿下指示。”
“你派人调查方泉行踪,事无巨细,全部汇报上来。”
“是,殿下。”
……
方泉拜会恭王,将心中计策一一展开,就只等烹龙之宴了。他原本不想赴宴,可被赶出淮府后,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借赴宴之机探访禁地,寻找黑鱼之灵。
他计较已定,便宽下心来,每日里吃喝玩乐、看戏赏曲儿,闲来逛一逛花市,无聊听一听评书,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乐。
……
淮王府,书房内。
梁安半躺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一个青衣小厮跪在一边,额头贴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却听梁安道:“你说什么?那小子每天吃喝玩乐,看戏赏曲儿?”
“是,殿下,那小子……”
“混账,那小子是你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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