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轻歌依旧还在营业,只是相较于往常而言,营业时间缩短至凌晨三点。
晚上九点,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悄然拉开帷幕。
舞池里的女人们扭动着引以为傲的蚂蚁腰,光怪陆离的舞池灯洒落在人们的侧脸和长发上,斑驳光线错落在周遭。
配合着令人亢奋的打碟音浪声,放纵着情绪的宣泄。
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并不是人人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能在这么一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聚在一起。
有机会吃上一口热乎的团年饭。
无家可归的人之中,也得算上谢霂仰一个。
十年前,母亲因癌症去世。一年不到的时间,父亲又另娶了别的女人。谢霂仰虽对此极力反对,可父亲执意要和那个姓姜的女人结婚。为此,谢霂仰与父亲大闹了一场,赌气搬出了谢家。
婚后一年,继母又给父亲生了一个女儿。再后来,一家子搬去了法国定居。渐渐的,谢霂仰同父亲的联系越来越少,关系也变得越来越恶劣。
乐队的其他成员们都纷纷各自待在家,陪着家人们相聚在一起,边看春晚边吃着年夜饭。
唯独苏娜一人陪着谢霂仰,俩人待在偌大的包厢内喝着闷酒。
谢霂仰今天打扮得很随意,宽松的白毛衣搭配黑色高腰牛仔裤,外裹了件及脚踝的白色长款羽绒服。
脚上穿了双的棕色雪地靴。
白净的脸上没有化妆,一头亚麻青大卷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苏娜看得出来,谢霂仰今天很不开心,相较于往年的除夕还要不开心。本想开口劝慰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苏娜借口出去转了一圈,特意将上次卖酒的那小姑娘给叫了来,试图让谢霂仰能开心些。
因为苏娜注意到,谢霂仰看那小姑娘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其实不单是谢霂仰,包括苏娜自己在内,都有被这位姓司的小姑娘给吸引到。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谢小姐,您的酒。”司桐箬垂着脑袋,将一杯斟了三分之二红酒的高脚杯递到了谢霂仰的跟前儿。
依旧是跪坐在客人面前,膝盖触着地上那块柔软的榻榻米。
因着是大年夜,为着应景,整个轻歌的工作人员全都被要求穿大红色的衣服。然则卖酒女们全都被要求穿大红色旗袍,由着轻歌统一发放工作服。
司桐箬个子偏高,净身高已是一米六七,刚满十八岁的身体还在继续发育。
旗袍太过贴身,勾勒着司桐箬曼妙姣好的身段,胸前的浑圆被衬得越发饱满。
因个子偏高的缘故,旗袍的下摆刚好及大腿根,一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展露无疑。
谢霂仰已经有些微醺了,一手接过司桐箬手中的高脚杯,随手轻搁在了茶几上。另一只手轻捏住司桐箬的下巴,指节稍一用力,便将对方一直低着的下巴抬高了些。
“是你?”谢霂仰勾唇浅笑了一下,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对方。
当然,是欣赏司桐箬的美貌。
“是是我。”司桐箬倏地瞪大了双眼,双手紧抓着旗袍的下摆,企图阻止着旗袍向上滑。
声音也跟着颤得厉害。
“怎么?你很怕我吗?”谢霂仰被司桐箬这样子逗得轻笑出声,笑得很放肆。
“怕我会吃了你。”
谢霂仰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会吃人的大灰狼,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就像是落入自己手中的可怜小白兔。
“没没有!”司桐箬扑扇了一下卷翘的睫羽,立马出口否决。
“起来,不要一直跪着。”谢霂仰撤去嘴角的笑容,收回了轻捏着对方下巴的手,转而轻拍了拍沙发。
示意司桐箬坐到自己身边来。
司桐箬的眼神一路追随着谢霂仰的手,紧张地不敢出声。
轻咬着涂着石榴红唇釉的下唇,双手再次扯了扯旗袍下摆,听话地坐到了谢霂仰的身边。
谢霂仰的视线再次轻落在了司桐箬的身上,看了对方好一阵,这才不慌不忙地收回。
今天的司桐箬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分明是长了一张清纯脱俗的初恋脸,却因这超短旗袍的原因,显得格外诱人。
像是那半熟透的苹果,成熟中又透着一股子难掩的青涩,诱得人心口发慌。
谢霂仰看了对方半响,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不慌不忙地俯下身,端起桌上那杯自己喝过的红酒。
“能陪我喝一杯吗?”谢霂仰轻轻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半勾着眼尾,侧身看着眼前人。
“好!”司桐箬想也未想。
可话一出口,司桐箬就有些后悔了。这样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过轻浮了?随随便便就答应陪酒,都不知道假意地装装矜持。
虽然自己的本职就是卖酒,难免会陪客人喝上几杯。可放在往常,司桐箬都会故意推辞一下。
可这次,司桐箬竟不假思索,便一口应下了。
俩人的眼神再次交汇在一起,司桐箬被自己的爱豆看得脸红心跳。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再这样狂跳下去,估计就离窒息不远了。
司桐箬赶紧收回视线,俯下身,颤着手取过一旁的空酒杯,再拿过那瓶价值五位数的红酒。
将瓶口对准着玻璃杯壁沿,“咕咚咕咚”倒着红酒。
“谢小姐,我我敬您一杯。”司桐箬双手紧捏着玻璃杯,垂着脑袋,不敢去看谢霂仰的眼睛。
大着胆子,司桐箬将玻璃杯送上前去,试图和谢霂仰碰杯。
谢霂仰不紧不慢地举杯,用自个儿手中的高脚杯轻碰了一下对方的酒杯,“heers。”
“heers!”司桐箬先一步收回双手,小弧度地微扬起下巴,抿了一小口杯中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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